胡女脸色一滞,霎时红到耳朵根:“我……是我考虑不周了。只是你千辛万苦救了我们,我总不能毫无表示,要不你换身衣服同我回去也是个办法!”
“到时候一进门别人问声好我就露馅儿了,你可别往下说了,再说我可就怀疑我该不该救你了,有缘再见吧。”靳欢拂下那胡女的手,转身就要上马,谁知空中突然响起一声秃鹫的长鸣,身旁胡女一改先前楚楚可怜的模样,嘴角牵起一丝诡异的微笑,一个旋身抢到红月身后,左手一把刻着焰火纹路的精巧小匕首猝不及防就往红月的屁股狠狠扎了进去。靳欢心下一惊,急忙一脚踢开了胡女,却也叫不停骤痛下嘶鸣着狂奔而去的红月,眼睁睁看着它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其他几个换好了衣服的胡女见同伴被踢翻在地,急忙围上去叽叽喳喳一番,转而都护在那胡女身前摆出架势,看那虎视眈眈的模样,应该都是有点功夫在身的,地上那位八成就是领头的了。
没了红月孤立无援的靳欢默默退了两三步,把后背紧紧靠着白杨树,左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鞭子,全身戒备与之对峙,心里暗自叫苦:这都救了群什么祸害!不仅害红月屁股挨了一刀,还准备把我当草谷打回去吗?
先前被踢翻的胡女已经被搀扶了起来,口音倒是流利了许多,语气更是倨傲了不少:“我好心邀你回家做客,你们中原人就是这般回礼的不成?还是说,只是你们靳家人如此无礼?”
靳铮经常教导靳欢的一句话就是“输人不输阵”,眼下人力不足嘴上更不能输,靳欢挺直腰杆,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们胡人无礼在先,尚未自报家门就邀请客人,谁敢赴这种鸿门宴。”
那胡女被靳欢话头一噎,索性推开护在自己身前的人大大方方站到最前面,冷哼一声微抬起下巴,朗声道:“咱们的关系,自报家门早了那不就是自投罗网么?既然你猜不出,左右今日你也无处可逃,那我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大赤先的嫡公主,拓跋玥。”
话音刚落,靳欢眼神微眯像小豹子捕食似的一跃而起,手中的罗刹鞭啪啪甩了出去直冲拓跋玥脖颈。拓跋玥瞳孔颤动慌忙向后退去,眼看就要击中目标将她拖过来,在靳欢的左后方一颗石子几乎同时击出,更快一步打中拓跋玥的小腿,使得她陡然间向后倒下,误打误撞地避开了这一鞭。
如果方才这颗石子,目标是靳欢,想必也不难得手,但来人没有;可是来人救了拓跋玥,又躲在靳欢左后方许久靳欢都未曾察觉……就这么想着,靳欢没有回头看,背后的布衣已经沾上了冷汗。
一击未果再击无益,靳欢冷着脸紧盯着拓跋玥气急败坏地被人扶起来,耳朵也仔细听着周边的声响,一听不得了:好家伙,不仅左后方的小坡里躲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存在,拓跋玥身后的方向也有一队人马迅速地冲这边移动过来了!听这甲冑声和训练有素的步伐,又想起面前这位的身份和方才空中秃鹫的长鸣,约莫是遇上胡兵了。
靳欢按下逐渐紧张的心跳,扯了扯嘴角,无奈道:“公主还真是阔气,我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哪里犯得着让你动用兵将了呢?”
“你哪里就弱质女流了?方才要不是我绊了一跤,那破鞭子可就打到我了!”拓跋玥全然没了先前板车上的怯懦模样,摔了狼狈一跤更是激起了她的怒火,一想到这看似小白兔的圆润小丫头竟敢对自己抽起鞭子,她拔起方才扎了红月的匕首就往前冲去欲给靳欢也来上一刀。
靳欢面色不显,靠着白杨一动不动,就等着拓跋玥独自靠近反手挟持尝试脱困,也看看左后方那位究竟是哪边儿的。
五步,四步,两步……“啊呀!靳欢,你又使阴招!”
拓跋玥再次被小石子打中脚踝,摔了个更狼狈的跟斗,嘴里又是喊疼又是叫骂。见此情景,不仅其他胡女傻了,靳欢也愣住了,不是她绊倒的拓跋玥啊,骂错人了吧?
就在几个姑娘迷茫之际,一个粗旷的男声传来:“靳姑娘大驾光临,怎么也同你那糊涂兄长一般爱动干戈呢?”
这话听得好生别扭,靳欢立马“呸”了一声,朝着前方声音传来的方向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好心送她们回家如今反倒要困住我,我不过自卫而已,我大哥亦然,他的手下败将竟沦落到要在背后议人是非,真是丢人现眼!”
拓跋玥已被扶起身,一瘸一拐地也不好动手,闻声知是靠山来了,喜上眉梢喊了声“阿兄”,又听靳欢一通讽刺,气冲冲地正准备回嘴,就见一支黑羽箭从她耳边滑过飞射而去,直冲靳欢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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