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冷风刺骨,才从乱葬岗逃出的苏惑,此时正在原野中一步一步阑珊行进着。
“当真他娘的晦气,就撸几把王者,穿越这茬子事儿都能被自己遇上,绝了!”
他前世本是一名入伍十年的特种兵,才退伍回家,却是如何也想不到,一桶康师傅泡面还未下肚竟魂穿此处。
可就在苏惑骂娘不迭,寻着原主记忆行进至凤阳城口之时,一声惊呼忽从城门处传来。
“友…友良?”
苏惑抬头一瞧,只见门前一中年壮班正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双眼瞪圆唇齿虚张,就好似见了鬼一般。
在原主的记忆里,苏惑倒是记得此人,此人名叫陈基,乃是凤阳城壮班都头,也是其父苏云的铁把兄弟。
至于为何如此表情,主要是因为昨夜原主突然暴毙在家中,此时见到自个儿活生生站在面前,如此表情也实属正常。
这地界儿不同前世,乱葬岗是什么地方?
可知就在他昨夜初醒之时,便与凑在他周围的几只白毛走尸给撞了个脸熟,在前世坚信唯物主义的他又何曾见识过这番阵仗?
不过说来也巧,也不知是这穿越者福利还是突然欧皇附体,竟有一名跛脚老道士及时踏剑来救。
俩吏听苏不惑这番经历自是忍不住连连称奇,在这洪武王朝,这些除魔仙人地位皆是奇高,寻常人自是仰慕的紧。
与二人聊谈三两句后,苏惑本欲进城,但却是不想那一直眉头紧锁的陈基忽然一手将其抓住。
“你小子换身衣服便去衙门看看你爹吧。”
苏惑愣了愣:“我爹他…怎么了?”
自个儿这父亲乃是衙门捕头,但却是不知为何,在原主的记忆里却有十天左右未得再见过。
“城中执刀屠夫这案子你小子应当知道吧?”
苏惑对这轰动整个凤阳城的凶杀大案自是不陌生。
自去年四月到今年,每月二十四日城中都会发生一起凶杀案,直至今日已发生足足九起,显然乃同一人所为。
其死相更是凄惨不已,皆是被以利刃一刀一刀肢解成数万道斑薄的肉片,且尸体皆是在街角巷尾发现。
凶手手段诡异,能无声无息将人从家里偷运出来然后杀害。
即使是之后每天夜里城中遍布衙役巡逻,但却无济于事。
待发现之时却已是一具白骨与一地的肉片,而其凶手踪迹在这将近一年中,却始终未得见半分。
陈叔沉沉叹了口气随后又缓缓说了句。
“老苏他负责此案,朝廷亲自下令,若是三天后再抓不到凶手,咱们凤阳衙门一百二十多号人只怕都得被拉去砍头了。”
苏惑一听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按洪武律,查案不力顶多被革职,杀头不至于吧?”
陈叔苦笑一声:“凤阳城乃是当今龙兴之地,自当是不一样,眼瞅着三日后便到了日子,这案子只怕……哎,还是去见见你父亲吧。”
苏惑自当是听的出来这话中其他意味儿,将近一年都不曾有半分的线索,仅剩三天时间也就等于提前宣判了死刑。
为此苏惑心中也只得是感叹一句,这封建王朝天子一念当真是血流千里,为了皇室那丁点儿皮面便要百人为之陪葬。
苏惑无声点了点头,之后便朝着凤阳城中而去。
穿街过巷来到凤阳城衙门门口,门前三班衙役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身着官服皆是佩一把雁翎刀。
待进入衙门内院,苏惑远远便瞧见一头发髻黑白斑驳的中年男子,正一手撑头在桌前闭眸熟睡。
苏惑幽幽走到跟前,将来时从街边顺来的几个肉包子放在桌上,可叹此人一直忙于破案甚至连自个儿子亡故都不知,也是可怜。
“您老人家也是,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吱一声。”
声出,眼下苏父陡然惊醒,瞧着来人是苏惑,即使心有万般忧郁,却仍旧是咧出一抹慈祥的笑意。
“陈叔给我说了,案子有进展了吗?”
苏父摇了摇头:“为父能力有限,如今也只得盼望那朝廷派下来的应天卫了。”
听到后面应天卫三字,苏惑眉头一皱,所谓应天卫,乃千年前洪武大帝开国后与南方正一道张道陵所创一组织。
组织极为神秘,从未面见过世人,但各种有关他们的奇绝故事倒是听得不少,皆是些奇人,若是能有一应天卫帮扶,倒算不上是一局死棋。
苏父显然也是给饿的不行了,瞅见桌上两个肉包子当即便开始囫囵吞咽了起来。
至于苏惑瞧着桌上横七扒拉的几则卷宗,拿起一卷便坐在一旁看了起来。
前世本就经常配合当地警方破获过多起大案,虽算不上什么神探,但苏惑琢磨着,是否能凭借两世之记忆从中瞧出点什么来。
“你小子别乱动,外人擅看衙门卷宗可是要受罚的。”
苏父擦了擦嘴呵斥一句,至于苏惑他赶忙又扫视了几眼便将卷宗给放到原处。
“死的这九人似乎都是些豪绅权贵的后人呐。”
“是啊,不是千总便是哪家富户的闺女,若不是来了个应天卫,就凭我只怕想验个尸都难。”
“友良来啦。”
就在苏惑准备在说之时,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一声颇为沧桑的吆喝。
回头一看,乃是一名梳着花白四方髻的老人,身穿一身绣鹑绿官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凤阳城衙门姥爷名叫李青明。
至于为何对他如此亲切,那是因为其父二媒正是这李城令侄女。
苏惑拱手朝其行了个礼,自知不宜多言随即便退到苏云身后。
见人苏父也是赶忙起身行了一礼:“岳父大人。”
李城令面色陡然严肃几分:“宁卫他人呢?”
却还不等苏父来得及搭话,一道清冷的声音却在此时悠悠从门外传来。
“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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