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是三房唯一的嫡女。
生父沈志山谋了陕西的缺,在咸阳做知府。生母庆氏一生下她就跟着去了咸阳。
直到她十五岁出嫁,夫妻俩才回到京城。
她在京城孤苦无依,合该老老实实地过日子。
可非让她摊上了一个有钱的外祖。
在咸阳外祖家长到了五岁的她,被惯的实在不像。
是以回到国公府后,依然改不了暴躁骄纵的脾气。
这也倒罢,三姐姐与当朝三皇子定亲,她竟是猪油蒙了心,妄图勾引姐夫!
结果弄巧成拙,最终嫁给跳湖救了自己的蒋子成。
忠勇侯府的世子爷!
新婚之夜,蒋子成没有同她圆房。
之后的日子,她更是因为各种错处,被蒋子成冷落敌视。
导致她在忠勇侯府,几乎形同一个笑话。
五年后,蒋子成娶了沈贤姝。
她被撵到庄子上,过了五年的监禁生活。
最后,凄惨绝望地死在了三姐身边。
三姐!
想到三姐,沈意姝再也坐不住了。
急忙坐起身,沈意姝穿上绣了红绣球裹着粉珍珠的厚底织锦棉鞋,跌跌撞撞地往门外去。
三姐如今病重,正是天花。
因此,大伯母杨氏,把三姐接到了自己的锦香院照顾。
海棠院距离锦香院足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沈意姝不敢有片刻的耽搁,用了不到三刻钟,就来到了锦香院外。
刚要喘口气,就听到了怒气冲冲的呵斥声。
“你知不知道,这碗药可是三小姐救命的东西,你竟敢把它打翻了!”
沈意姝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大伯母的声音没错。
还好,还来得及救下贺妈妈。
“大夫人恕罪啊,老奴不是故意的。我们小姐又起烧了,还望大夫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派一个大夫过去瞧瞧吧!大夫人~~”
贺妈妈跪在雪地里,两手被两个健壮的仆妇死死地扣住。
她看不到贺妈妈的脸,但就听着这凄惨的求饶声和求救声,沈意姝整颗心都痛的厉害。
贺妈妈,为了我,你受苦了。
“给我将这个老东西丢出去!”
杨氏看着这个贺妈妈就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熬出来的唯一有用的药,就这么被这个老东西给打翻了。
她没有立即杖杀,那都是为了给她的三姐儿积福。
她却还胆敢让她派大夫去救那个沈意姝。
“大伯母!”
沈意姝急切地叫出了声。
杨氏闻言,眉头就是一皱。
一抬头,就见一个清瘦单薄的少女,盈盈立在门口。
夜色下,她披了一件火红的狐狸毛带帽头的披风。
披风上,从头到脚的狐狸毛,在寒月下,闪着隐隐粼粼的红光。
即便离的很远,杨氏也能看到她苍白的脸上,那一缕缕湿透的头发。
显得一张清秀小巧的脸庞,更是增添了一抹病态的美。
红狐狸本就难猎,庆家老太太,竟然还能给沈意姝送来一整件的红狐狸毛披风。
偏沈意姝这样的人穿了。
真真是暴殄天物。
厌恶之心顿起,杨氏连遮掩都不想遮掩。
她举起手指朝着沈意姝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锦香院庙小,可容不下您这金尊玉贵的大佛!”
说完,脸就别在了一边,显然是不想看到她。
沈意姝被说的面红耳赤,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还是淡定地拢了拢两边的鬓发,整理了一下跑乱的衣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慢步走到大伯母面前,沈意姝屈膝跪下,毫不犹豫地叩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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