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阑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最后脑子一抽前,还记得把时塬的车子扶起来再逃。
“这样啊?”时塬点着头反问,明显就是不信,“那你躲什么?”
“我……”叶星阑嗫嚅着说不出口。
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分明时塬也不像会小心眼到因为这点事而揍她的人,但叶星阑看到他时,就下意识地想逃。
可能……是因为他总有种能拿捏所有人的从容吧。
一种分明笑着,却像雾里看花,又落不到实处的朦胧。
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叶星阑就有这样的感觉。
她极少在少年人身上看到这样的气场,从小到大,她身边都是像叶朝一样脑干缺失的傻叉。
这种小孩子犯错被抓包——无所遁形的感觉,让她很不安。
“我当是什么事呢,咱以后都是一个班的,塬儿,以后我妹就是你妹,星星,喊哥哥。”
叶朝笑得傻乎乎的,一手拍着时塬的胳膊,一手打着叶星阑的肩膀,活一副要桃园三结义的莽汉架势。
时塬忍俊不禁,弯着指骨碰了下鼻尖,又默不作声地盯着叶星阑。
貌似是真等着她叫哥哥。
“哥……”叶星阑喊到一半醒过了神,白了叶朝一眼:“谁是你妹,才比我大几天就想当长辈。”
说罢,又泄愤似地踩了叶朝一脚,往楼下走了。
“操……”叶朝捂着脚痛的五官皱在一起,后知后觉地在兄弟面前挽尊,“我妹就这脾气,别看她在外面跟个霸王似的,在家可尊敬我了,小时候老缠着我背她,黏我黏的不行。还有哇,我不是只比她大几天,我生日整整大了她两个半月,四舍五入就是半年……”
叶朝在‘他比叶星阑生得早’这件事上总是格外的执着。
“行,知道了。”时塬拉着语调表示了解,扶着叶朝的肩往叶星阑刚才走的方向:“走吧,叶家大哥。”
“去哪?”
时塬嗓子里溢出笑,“去追咱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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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见面会后,令学生闻风丧胆的军训生活便开始了。
岩中的新生军训持续了整整一周,班主任老朱说,这届新生幸运却也不幸。
幸运的是天公作美,连下了三天雨,不幸的是,临时训练的体育馆比蔬菜大棚还要闷热。
因为场地有限,人员又多,每个方阵各自占据一块地方,几乎是人贴着人排排立。
汗味夹杂着鞋臭味,混合发酵了一般,整个体育馆的味道相当迷人,人员密集空气又不流通,憋得叶星阑喘不过气。
“刚把饮水机搬下来了,想喝的兄弟们把杯子拿过来。”裴邵抬起一桶蒸馏水,招呼着大家喝水。
这些天的军训,同学们在训练期间并没机会接触,散了操又各自找同一个初中上来的老朋友,班里大多数人都还是陌生的。
只有裴邵,因为其出挑的自我介绍,以及幽默热情的性格,跟每个人都混了个脸熟。
军训第二天就被班主任任命为代理班长,说是代理,但裴邵这些天招呼着搬水、整队,为班级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转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裴大班辛苦了。”
“敬裴大班一杯。”
这些天大家伙都‘裴大班长’‘裴大班长’的叫着,叫着叫着,最后就成了‘裴大班’
“裴大班,只有兄弟,没有姐妹?你这是搞性别歧视啊。”一个尖细的女声从队伍最后面传来。
女生梳着松软的丸子头,脸蛋精致漂亮,浓颜粉唇,是十分具有攻击性的美。
她拿着水杯,仰着细白的脖子,精巧的下巴指向裴邵,笑容骄矜,像一只傲气的天鹅。
“裴大班,合着我们美少女不配拥有姓名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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