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虹进来帮厨。何以湫边刮着鱼鳞边向何以虹打听来者何人?何以虹坐在小马扎上,束起柴火来点燃塞进灶膛里:“他叫赵九,是市场管理员的儿子,家里是做生意的,家里不少钱呢。”
何以虹边说边观察着何以湫,她希望何以湫在听到赵九的家境后,能对他心动。然,何以湫面上还是淡淡的,似一点也不在意。
赵九猫在厨房的门帘后偷望着何以湫,袁文柯真的没有骗他。这真的是个美人,乌黑的头发,大的眼睛,白的脸。何以湫一转身,看到赵九那色眯眯的目光,当时有些不舒服,她转过身走到厨房里头,赵九还想望,却被袁文柯叫了出去。
袁文柯巴结似的将香烟递上去:“我小姨子不错吧。”
赵九一张嘴,天生是歪的,以至于他的五官也有些歪斜。不说话的时候还好,说话的时候总觉得他的口水会兜不住的往外流:“还不错,你小子没骗我。”
袁文柯:“那菜市场上那卖猪肉的摊子?”
“给你了。”赵九:“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袁文柯心愿达成十分开心。何以湫还不知道,就一顿饭的功夫,她堂姐夫便将她卖了。
厨房里,何以湫挽着袖子做菜。何以虹沉默的烧火,二人配合无间,一桌菜很快便好了,一群人坐到桌前用饭。何以虹捧着碗坐在厨房的小桌边,这里的规矩女人是不能上桌吃饭的。
何以湫见袁文柯与赵九正堂上坐,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不觉有些气闷。一口气堵在胸口当下也吃不下饭了,只觉头晕,便回房间歇息了。她想着一觉睡醒后,再回厂子里做工。
不知是一路踩着单车来太累,还是在厨房里闷太久透不过气了。当下何以湫脑袋一沾在枕头上便睡过去了。
朦朦胧胧间,便做起梦来。梦中她回到大山里,那时候堂姐何以虹还未出嫁,她们经常相约上山打猪草,下河抓田螺。后来堂姐是村里第一批走出来的女孩子,过年的时候她们会穿着新衣服带着一些从未吃过的零食回到村子里分给她们,然后跟她们讲在大山外面的故事。
就是何以虹的一个又一个故事,激起了何以湫往外闯的心。她以为山外面遍地都是机会,可出来才知道,山外面遍地都是吃人的怪物。
何以虹并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风光,她出外谋生,后来顺理成章的在这座城市嫁人生子,这座城市真正有个地方称得上是她的家了,可她却活的像个外人。
虽有丈夫,丈夫却从不怜惜她;虽有家庭可无朋友,只因她一口外乡语言,让本地人有些看不起。远嫁的女儿总是带着些许悲凉色彩活在他乡。
朦朦胧胧间似有人在翻弄着自己,何以湫缓缓睁开眼睛来。当下见一颗乌黑黑的脑袋趴在自己胸前,她尖叫一声,然后抬脚一踹,赵九的脑袋被她整个踹歪到一边。
何以湫猛地从窗尚跳起来:“色狼!”
“什么色狼啊!是你姐夫把你介绍给我做老婆的!”赵九转过脸来急声道。本就歪了的嘴现下就更歪了。
何以湫闻言,如遭五雷轰顶。她姐夫把她介绍给一个歪嘴的癞蛤蟆当老婆?她怒道:“袁文柯!你丫的,给我滚出来解释清楚!”
说着就要去开门,可那门被人从外头锁上了。任何以湫怎么拽都拽不开。赵九看着面前的人,虽说这小丫头泼辣了点,可姿色真不差,当下就壮着胆子冲上去,将她拦腰抱住。
何以湫的鸡皮疙瘩顿时冒了起来,从脚趾头一路冲到脑门顶。她咬着牙,一脚跺下,正正踩中赵九的脚背。他吃痛的松开手,何以湫再用脑袋狠狠撞上他的下巴,当下赵九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何以湫回身望去,见他还要扑过来,当下眼明手快的抄起一张板凳朝他的脸刮过去。只听着咔一声,赵九的脖子便被何以湫用板凳按在了墙上:“想欺负我?也不打听打听,我何以湫是什么人?像你这样的弱鸡,自己单手就能揍扁你。”
赵九被何以湫按在墙上不能动弹,他只能歪着一张嘴喊:“袁文柯!”
房门立即被打开。
何以湫松开板凳,赵九屁滚尿流的朝袁文柯奔过去。经过何以湫身边时,何以湫抬腿就是一脚,正中他后背心。赵九当下摔飞了出去,幸好有袁文柯在前面接着,不然直接就是个狗吃屎。
赵九鼻青脸肿道:“袁文柯,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小姨子是个母老虎啊?”
袁文柯还未说话。何以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双目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说,你把我介绍给这只癞蛤蟆当老婆?”
袁文柯沉默着。何以湫抄着板凳对着他的脸怒道:“你这根本就是在犯罪!信不信我现在立马报警抓你!”
袁文柯唇舌煽合,准备说些什么。未等他开口,何以虹走到何以湫面前:“不关你姐夫的事,是我出的主意。你要打就打我吧。”
何以湫:“……”
山坡下有条铁轨,每天都有火车从这里过。附近村子的孩子们都会备着吃食,拿着竹竿到这里来卖东西。等火车经过时,看车上的人要什么,孩子便用竹竿挑着送过去,主顾也将钱绑在竹竿上,让竹竿带回去。
这是一种不算新鲜的新鲜买卖方式。
何以湫望着山坡下在奋力追赶火车的孩童:“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他家环境不差。”何以虹说。
“你们真的是为了五百块钱和市场上一个猪肉摊,就把我卖了?
“我只是觉得在这外面总比山里要好的,所以才想着给你介绍人家。”
“那你就不能找个正常点的吗?你看他都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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