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武举人出身,现任锦衣卫指挥使,兼管北镇抚司,正三品。
这一切都归功于他有个好爹——尹贤芳。司礼监掌印太监,在皇上面前红透半边天。
不少官员相继拜其门下,坚定地表示自己要为刘公公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这些人被统称为——阉党。
何宴是阉党的骨干成员,大抵是人红是非多,坊间皆传言锦衣指挥使何宴变态喋血,尤以折磨人为乐。对此何宴表示很委屈。
近些年,以尹贤芳为首的阉党和以许逸等人为首的东轩党掐得跟乌眼鸡似的。
每每遇到东轩党的人,何宴都不敢多站,怕他们按捺不住扑上来咬自己。
斗斗斗,每有官员下狱,若是无党无派还好,若是东轩党人,他何宴敢让他全胳膊全腿走出去吗?都是生活所迫啊。
但一想到人临终时的惨叫、那有点热的鲜血溅出,带着一股子咸腥,何宴便觉得浑身血液沸腾,浑身上下每一处不在叫嚣着兴奋。
想到这,他陷入沉思,坊间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他可能真的有几分……不正常。
“老爷,想什么呢,”丫鬟给他扣上腰封,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娇俏笑道。
何宴没回答,要是平时,他还有闲情和她逗笑几句,现在大事未完,他笑不出来。
诏狱,走廊两侧的火焰幽幽跃动,何宴感到脚下粘腻,抬脚一看,鞋底沾着半干的血,已经成为黑红色,他只道:“谁负责打扫,弄干净。”说完便快步向最深处走去。
“许逸还没招吗?”他扭头问属下,
“是,”下属谄媚笑道,“您知道东轩党人那死德行,都是茅坑里的石头。”
推开牢门,许逸正呆望着身前的一线月光,是从石墙上的小窗透进来的。
何宴进门,解下玄色披风,俩人对视,倒是何宴先冲他挑起嘴角:“许大人,别来无恙啊。”
是的,胜负已分,在这场党派之争中,东轩党输得一败涂地。
许逸没说话,眼角眉梢却透出厌恶之色。
何宴蹲下,挡住月光,直视着他:“今儿我和干爹去见了陛下,就为了秉明你和崔明光的贪污之事,”何宴嘴角往下一撇,很有些嘲讽样子,“你猜怎么着。”
许逸闻言,神色微动,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
“皇上正在做木工,我们没说完就被请了出来,说是任我们全权处理,”何宴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挥挥手,“上刑。”
许逸低下头,一滴泪垂在眼角,心头的绝望已将他击垮,怎么会是这样,这个朝廷到底怎么了?
因此在被人用铁钩扎穿许逸琵琶骨吊起来时,他没有叫也没有反抗,好像已经死了。
何宴没有看火盆、棍棒、皮鞭那些刑具,而是睨着许逸道:“日日就是这几样,想必许大人也烦厌得很,今天我们来点新花样。”
说着,狱卒端来一大铜盆,里面是满满的水,还有一把钢丝铸成的铁刷子 每一根尾端都带着尖勾,何宴捞起它,笑得亲和:“第一次用,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劳烦许大人帮我试试了。”
饶是看遍了酷刑的狱卒王二,此刻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垂头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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