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成家了,是时候学着自已管管自已的事。”李老头胸有成竹。
李老太也看着他:“成了家就是大人了,这样的事可以自已做决定,爹娘又不能替你作一辈子主。”
老头子果然厉害,这种事只要是老四自已做的选择,坏名声就只能他们小夫妻自已担着。
“那就分家吧。”李长泽说。
说完,他往林忆处前微微靠了靠,形成一个乍一看将林忆护在身后的站位。
周婶子闻言,露出到李家以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用长辈的眼光慈爱地看着李长泽,“你岳母说你是个好的,忆丫头有你护着,我回去才能跟她有交待。”
李长泽弯腰作揖:“多谢周婶子今日一直替我周全,长泽都记在心里。”
什么东西條忽照头砸过来,他避之不及,被砸个正着。
肩上一阵痛感传来,他长年干活,一身腱子肉,也不觉得这一下多重。只是李长泽回头看过去,他娘两眼像两把尖利的刀子,正恶狠狠盯着他。
骂首:“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狠!”。
“吃里扒外的东西!”
李长泽眉目不动,也不接话,烟斗滚落在脚边,无人理会。
“怎么当初那野猪不直接把你咬死?”李老太继续说。
李长泽沉下脸,直直迎上她的目光,那目光不像是母亲看儿子,倒像看的是什么隔世仇人。
他脑中迅速闪过一些画面,画面里有个青年:
一锅粥里稠的是大哥二哥三哥的,余下的粥水才会给他,一煲饭里也是最糊底的那点才轮到他。
李长泽眼睑再度垂下,伸手捡起那个烟斗,走过去递李老头:“爹,我叫人请里长,分家。”
李老头的目光跟淬了读,恨不得在他身上腐出个窟窿来,语气却听不出起伏:“好,好,翅膀硬了,好得很!”
他手里的烟斗掼到地上,登时四分五裂。
刚才老两口一唱一和,说要听儿子的就跟放了个屁一样,一句话的功夫全成风了。
“老大,把人都散了,分家有什么好看的,老二,去请里长。”
乡亲们都被赶着,依依不舍走完了几步,也有不看热闹会上头的八卦精,转头就走到隐蔽点的角落里,摆出一副誓要把这事追到尾的架式。
请的喜乐队最惨,从业十几年没碰过这样的怪事,新娘子要自家请喜乐、大轿不说,他们连顿喜席都没蹭上,还让新娘子婆家给撵了,奇天下之大闻。
喜乐队直呼晦气,骂骂冽冽要走,周婶子过来塞给领头的一袋铜子:“各位辛苦了,今日这个意外我也没料到,这里一点小意思,大哥领兄弟去喝点酒,解疲。”
那大哥接过钱袋子掂了掂,转头堆起讨好的笑容:“大婶子说的什么话,收钱办事,本份的。”
把钱袋子收进怀袋,说:“不是我说这家人,实在不像话,大喜的日子这么为难人,就是菩萨也有三分气性,你们就该好好杀杀他们的气焰让他们知道你们不好惹,不然,这小媳妇以后得被他们欺负死!”
周婶子笑笑,那大哥识趣的又谢了谢,带人走了。
她走回去,发现林忆的喜帕已经被挑起,露出上过妆的娇美脸蛋儿,李家几个长相就带着几分猥琐的男人目光总忍不住往她身上瞟。
李长泽半遮半护仍站她边上,手里四正的握着刚挑下来的喜帕。
其余李家人对峙似的或坐或站在他们对面,显得小两口和林海特别的势单力薄,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这些人生吞了。
这当口功夫,李老太从正屋里出来,手里捧着个匣子,不用说,老李家的家底全在这匣子里了。
现在李家人看到周婶子就烦,好几个人不屑的直接转过头去。
林忆笑眯眯朝她招手:“周婶子,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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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台两边坐着李老头和里长,李家几兄弟围站在身后。
里长皱着眉头:“大喜的日子,闹什么呢?我才听说,老四的活计没了,你现在把他们小两口分出去,吃西北风?”
李老太怒道:“那也活该,既吵着闹着要分,索性分了省心。”
里长抬眼扫了她一眼,李老头马上斥道:“男人论事,几时到你说话,还不闭嘴!”
李太太怏怏地停了话。
里长把匣子里的钱财对了数,在一张纸上写下数目:“一共七十两现银,良田五亩,中等田五亩,沙石田三亩,沼泽田六亩。”
他翻着田契,疑惑道:“沼泽田放进来充什么数,你们七八年没耕过放那长荒,能分给谁,谁肯要?”
码整齐放桌案上:“要怎么分,是怎么个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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