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大小姐大婚,这场婚事本就来的突然,府里上下忙的脚不沾地也情有可原。
元府大夫人宋盈容当年枉死却把唯一的女儿元鹿鱼留在了清风观,待及笄过后赵家又来领人,元府当家的没了办法只能接人回来。话说,当年宋盈容和赵家夫人关系极好,是打从娘胎里便相识的,这元大小姐也算找了个好出路。
府里到处都是红绸子红喜字,看着是喜庆的很。不过元鹿鱼在自个的竹园里却闲得发慌。
“小影,过来。”
原本在清风观里就她和师父两人也着实无聊,结果半道来了个小奶团子,俩人一起练功,一起上树,一起受罚;没想到这小奶团子长着长着竟比她还高,武功也练的比她好。
说罢,进来一人,若是只看背影定然认为是男子,身材细长,就是有点干瘦,若看正面,好吧也可能认为是个男人,高鼻梁,丹凤眼,尽显英气。“小姐,啥事?”
“走,出去转转。”
“好,门外都是人,从后院翻墙出去最好。”等等,“小姐,换个衣服出去。”
“行啊,把元府地形都摸透了,值得表扬。”
元鹿鱼本就不矮,换上一身男装倒也看得过去,只不过这唇红齿白的模样明眼人仔细看也还是能看出来的。俩人找到后院的一面矮墙,翻了过去。
上坊街。
元鹿鱼五岁时便到了清风观,但对这京城还是有些印象的,比如上坊街“老唐家”的糕点最好吃,“老钱家”的荷叶鸡最好吃。凭着模糊的记忆,俩人找到地方好好吃了一顿。
正逢暑季,日头高高的悬挂着,就连旁边那发疯生长的柳树都没能给人留下一片阴凉,窝在凉茶铺子里的土狗看着行走的路人“呜呜”的吐着舌头,吐会儿又收了回去,跑到河边喝上几口水,又找另一个地方避暑去了。
本来临近晌午,天又这般热,行人也是寥寥,没什么好逛的,结果刚往回走不远,就碰上了闹事的人。
元鹿鱼看着那前方大声叫骂的女子,就站在人群后面,想看看情况再说。那女子身着缕金流彩暗花裙,头上带着暗纹斗篷,浑身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就连她旁边的侍女都穿着锦缎衣服,不过这俩人口中吐出的话可与她们的穿着不太相符。天气炎热,冰块这东西又不是寻常人家用的起的,被撞落在地上很快就变成了一滩水,在等一会只怕那水也就干了。
那女子和她的侍女咄咄逼人,不小心和她撞到的老人家看她盛气凌人的样子也是连忙道歉,结果那女子非要赔钱,周围人也是不甚了解,怎么看这俩人也不像那缺钱的主,怎么就非抓着不放了呢?
听见四周的指指点点,那女子紧咬嘴唇,直到嘴唇发白了也不松口,好似受到了极大的屈辱,放在衣衫下的手,不安的运动着精致的手帕,但她仍狠狠的看向对面:“对,今天不赔钱,这事儿没完。”
这四周都是些小摊贩,有时连一家的口粮都顾不住,更别说拿出钱去救济别人了,看罢,围着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
元鹿鱼刚想上去,结果小影就拿着身上挂的玉佩给了那女子,女子眼神一下就亮了,接着又谨慎的看着小影,“别想我会找给你,给我就是我的了。”说完就带着侍女快步走了。
元鹿鱼一脸幽怨看着小影:兜里那么多碎银子,干嘛拿玉佩啊,省着点花行嘛。
小影避过她的眼神,好似没看见,转身去帮老人家整理摊子去了。摊子上的糕点散乱的到处都是,后面的木椅也歪歪斜斜的,少了一根腿,靠在墙边,就像被洗劫了一番。老人家稳住心神后,看着面前一团糟,眼角也红红的,坐也坐不住,立马站起来,要往前街去。
小影一把拉住了身形摇晃的老人家:“您干什么去啊,这么热的天。”
老人家支支吾吾的,眼泪也“啪塔啪塔”地顺着脸流了下来,问过后才知道,刚刚她儿子来过了,翻箱倒柜地把钱拿走后就跑前街赌去了,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慌张地撞上了先前那女子。
小影眼睛直直地盯着元鹿鱼,元鹿鱼没法,“走吧。”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影,元鹿鱼没忍住又嘟囔几句:“小影,做人呐有时要多想想自己,你看看你总爱出头,一出手还那么大方,一个玉佩给了出去,这身家都没了吧。”没有等到回答,元鹿鱼也不自找没趣,悠悠地往前街走去。
前街果然繁华多了,京城最大的酒楼云凤楼就开着这里,还有各类绣庄,各大小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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