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媛便相邀李婆子同行。
李婆子也在心里嘀咕,两人确实是同路,此时若是推脱了,想必多年的老主顾也就没了。三小姐一介女流恐怕连顺天府门从哪边开都不清楚吧,此时到不如送佛送到西。李婆子痛快的应下了。
绕过将绣铺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隐约听见男子的污言秽语。
谢思媛悄悄攥紧拳头,总要给这个杭多宝好看才行。
两人往东过了路口就走上了东大街。
此时的东大街商铺林立,车水马龙,摩肩接踵,两人提溜着心在人群中穿梭。
想到消失的春影,谢思媛恍然大姐一定让她去请杭太太了,杭多宝的克星不就是杭太太嘛。不然也不会无人可用,要差她来衙门搬救兵。
谢思媛脚不停歇跟着李婆子,李婆子惯常出来走动,走的比谢思媛轻松些,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就到顺天府。
正午十分,顺天府三开间大门,黑漆门扇,照壁八字墙,“公正严明”赫然墙上,一左右两只石狮子,说不出的森列肃穆。
阶上站着两个穿皂盘领衫,戴平顶巾的门子,十分凶悍的拦住了两人。
两人只得自报家门,谢思媛谎称是谢家丫鬟。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门子一脸狐疑拿着帖子问:“你们家跟侍郎杨大人是什么关系。”
一般人家铺子里的事情都是管事在照应,跑腿传话的也都是铺子里的伙计,丫鬟在外行走难免会引人怀疑。
谢思媛急中生智禀道,“我家老爷去年跟杨家三爷一同去关外做生意,老爷不在家中多是妇孺,庶务都仰赖大姑奶奶一家看顾。这些闲帮瞅着铺子里的崔管事去了杨大人家,便来铺子闹腾起来。我们大姑奶奶正好在铺子里验绣品,便差我来请各位官老爷去帮着从中劝和劝和。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官爷差人一打听便知真假。”
说着将两个五两的银棵子塞到两人手中,那络腮胡的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语气和善了不少,“我让顺子哥过去瞧瞧,你们去西便门等着吧。”
说着指了指衙门左边的一个门洞,也没还她帖子,神色如常的从东边的门洞进去了,留下另一个瘦的如竹竿儿一样的门子懒懒的站在那里。
李婆子忙不迭的告辞了,谢思媛道谢目送她离开。前后想着自己方才的话,应该没有什么漏洞才是。
既然父亲能让杨三爷带着崔管事和银票去关外,父亲想必十分信任这个杨三爷。谢思媛甚至大胆的猜测,说不定家里的生意也跟杨家有关呢,不然他们一个做南货北卖的,怎么会有杨大人的帖子。
所以她才赌了一把。
谢思媛捏了捏袖子里的银票,怕那门子觉得自己给的银子不够故意搪塞她,让她在这里傻等。
那间绣铺现在是家里唯一的进项,要是铺子出了什么事情,父亲的钱凑不够不说,一家人往后的生计都是问题。
她打算过去探一探那瘦竹竿儿门子的话,既然接了她的帖子也没有赶她走,如果是给的银子少了,那门子肯定会递个音儿的。
谢思媛小心翼翼的背过身去避开来往的人,从袖子里抽出两张十两的银票握在手里。
不管怎样一定要请衙役到铺子里转转,不然往后的生意别想做了。
她打定了主意,深吸一口气,一转身毫无征兆的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哎呀,冒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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