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难敌四拳啊。要是真闹起来,这两绣娘不论从身板还是力气上都远远胜过自己,不能硬拼啊。
她眼角瞥到了悬在门栓上的铜锁,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她不待两人有所行动,飞快的将门关上,两个绣娘也回过神来,她刚拿起锁,两人就扑到门上,使劲儿晃动着门扇。
谢思媛见两个门扇被晃得粉尘直落,心下后怕,还好她反应快啊。这要是被她两抢了先!自己就得跟着门扇一样风中凌乱了呀。
眼下锁就在手里,谢思媛用自己弱小的身躯硬扛着门扇,以迅雷之势将两个绣娘锁到了屋内。
一落锁她立即踉跄的后退一步,险先没站稳,看来这样高难度的事情自己以后还是得少干。
眼看着开门无望两人跑到了窗户边,谢思媛定了定神,对屋内大声嚷道,“正好衙役也来了,不如请两位衙役老爷过来瞧瞧这监守自盗的家贼。”
随即转念一想,人被逼急了反而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她们两要是翻窗户逃出来,不论对谁都没好处。
不过是想震慑两人,没想把她们闭上绝路,便继续说道,“主顾一场我也好意提醒两位嫂子,这要逃了上了府衙告示,没有那路引和盘缠二位怕两京城都出不了就当流民处置了,两位也想想家中老小,我也跟衙役大爷好好说说两位是初犯就从轻发落吧。”
说到这谢思媛心中有些打鼓,告发偷窃要人赃俱获,她刚刚闯进去只是见两人藏东西却不知藏得是什么,真要对峙,她未必能赢啊。
看来还是要速战速决,前面铺子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后院就着火了,想到大姐雷霆之怒,谢思媛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
但是她的害怕也只在一息之间,她见窗户上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贼精贼精的眼睛,心下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作势要走。
原本她打算去前面绕一圈看看情况,方才她一番敲打两人肯定不敢逃,也趁机跟大姐商量个对策。
谁知道她刚抬脚,那两个绣娘已经扑在窗户上哭天抢地了。
谢思媛心中一喜,这两绣花枕头,也经不住吓唬啊。
不过眼下不是纠缠这些琐事的时候,她厉声训道,“你们可知错!”
两人磕头如捣蒜不住的赌咒发誓,谢思媛也才十二,哪里经得住人这样恳求,有些不忍。
两个绣娘见她神色松动,将藏起来的东西举过头哭喊道,“三小姐我们就是想藏些花布给孩子做些小衣绝对没动那些名贵丝线呀。”
谢思媛草草看了一眼确实没有什么名贵东西,大姐也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做生意的最讲究和气生财。
但是这两人也实在可恶,她想了想故作深沉,“你们可知道为何我会先来这里,是大姐嘱咐我过来看看,家里事情繁多就怕出那不忠之人。既然你们赌咒发誓没有动名贵东西,我要私下发落了你们,我倒成了跟你们一伙儿的,不如一会儿送走了衙役老爷让大姐过来分辨分辨。”
两人要是明白人应该能听出她已经打算放她们一马不报官了,不过大姐这一关还是要过的,过不过得去就看她们的表现了。
谢思媛冷着脸,看也不看瘫跪在地上的二人,把窗户关了,将两人的哭喊声关在屋子里了。
也让她们尝尝头上悬着一把利剑的滋味,长长记性。
谢思媛拎着裙子快步跑进账房,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盯着两个衙役,她弯腰躲到了柜台下面探头出来看了看铺子里的情况。
铺子里一片狼藉,一应陈设都砸了个稀巴烂,草草扫视一圈,除了一个插了杏花的花觚值几个钱,其他都不过是应个景。
大姐是父亲亲手亲脚带出来的大弟子,十分懂行。铺子里来往的平头百姓没有空闲欣赏铺子是否布置的雅致。要有闲帮地皮来闹事,打碎了也不心疼。
东西大街的铺子有的开了几十年,东家非富即贵,这些闲帮不敢轻易造次。这西斜街则不同了,开到这里的铺子多是做些小买卖,自然不会是多显贵的人家,这些地痞流氓总来这里捞些油水。
今天最大的损失就是这些绣品了,地上横七竖八扔着五颜六色的绣品,满是脚印茶渍。
谢思媛细细看了看地上的绣品,在脑子里记了一下,等这事过了就要赶紧补上这些绣品,不然铺子不开张,家里可要断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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