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澜不好意思说她吃得多,谦虚道:“师傅是怕吃少了惹我哭。”
陈卢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姜云澜整理好衣裙,和众人一一告别。
她是女孩,田纪忠只要她中午的时间过来帮忙,晚饭时间再留就太晚了。
姜云澜顺着后院离开福满楼,路上经过林氏烧鹅,见店门口人头攒动。
京城林氏的产业众多,姜云澜后来知道他背后是薛家的势力,薛家和张家世代姻亲。
上辈子她还见过薛家嫡出的几位女娘,美得动人心魄。
烧鹅的锅盖掀开,醉人的香气顿时飘了半条街,姜云澜食指大动,决定买只回家哄小侄子,顺便研究研究它的配方。
兄嫂两辈子都待她亲如子女,她也该投桃报李。
姜云澜去年投奔进京。
她老家在渝州岁城,前年渝州大水,父亲生意途中染了疫病,药石罔效,娘亲悲痛欲绝,几个月不到,也如花朵般生命凋零。
娘亲临死前一点力气都没有,担忧幼女以后的日子,挣扎着让她进京投奔父亲的长兄,她的大伯,给她留下墙根地下埋着的一个木匣子便咽了气。
姜云澜在隔壁婶娘的照顾下,料理了母亲的后事,遣散奴仆变卖房产,水路陆路兼程,日夜不休,花了两个月赶到京城。
进京恰值寒冬,遣人打听,才知道伯父伯母十年前便去世了,膝下只留下一个儿子名唤姜一正,住在林楠街桃荫巷五号。
兄嫂二人听她讲完家中的事,抱着她哭了半宿,执意要照顾她,姜云澜便在京城安了家。
住进去当晚她生了场怪病,低烧三日,嫂嫂衣不解带,直到她退烧才合眼。
姜云澜烧了三日,在紧闭窗户的屋内,看着伏在身旁睡熟的嫂嫂,神情恍惚,如梦初醒。
“城门口又多了十几个人头。”
旁边传来絮语,姜云澜耳朵尖,不露声色地侧了侧身子。
“挤什么!”身前的女娘不悦地回头,她一身酒气,穿着十分大胆,胸前的薄衫若隐若现,周围不少人偷偷看她。
姜云澜叠声告罪,“刚刚没站稳,阿姐,我一直在你后面的。”
姜云澜眼底澄净,女娘看了她好几眼才扭过头去。
两人排了一刻钟终于够到烧鹅店门口。
林氏烧鹅闻名遐迩,上至西蛮接壤的雷州,下至海寇横行的福州都有分店。店内采用足九斤的公鹅,先在后厨抹好秘制酱料煮至半熟,再拿到店门口的烤炉中烤制半刻,当街开炉,香气扑鼻。
排到她们时,刚好要等着重开一炉。
店小二赔笑脸,叫大家稍安勿躁。他目光逡巡在姜云澜身前的女娘脸上时停了下来,霎时脸色大变。
“怎么是你,”店小二满脸嫌恶,“快走,我们不卖给你!”
女娘大声囔囔,“凭什么不卖给我!我按规矩排的队!”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店小二振振有词,他回头叫了几声,店铺内出来几个人,看到女娘都大惊失色。
“完了完了,她怎么来了。”
“城东那家铺子就是卖给她烧鹅被东家罚了一个月工钱。”
“真是鬼见愁,没见过追男人这么不要脸的。”
“我就是追男人怎么样!”女娘骄傲地挺起胸脯,“我卢六娘这样的容貌和经商奇才还配不上你们当家的?”
周围顿时哗然。
姜云澜睁大眼睛,卢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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