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颜整个人一惊,不动声色的上前牵住裴柄琛,“意儿说的什么话?难不成父母亲还会拦着你报案不成?你这身上的脏东西...”
“夫人。”
“师父冤魂怎么会是脏东西?此事...与您无关吧?”裴意半分不让,顾公子说的没错,师父尸骨未寒,她必须得找出真正的凶手。
李巧颜半张脸掩藏在裴柄琛身后,面上几经变换,一口白牙近乎咬碎。
她吩咐李嬷嬷和春叶在路上把裴意杀掉埋了,没想到两人没回来,只有人回来上报清虚观被烧得一干二净。
这是个绝佳除去裴意的机会,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拉上丈夫。
如今这裴意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身上还带着那脏东西,李嬷嬷和春叶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她不敢确定这场火是不是她两擅自做主放的。
这裴意话里话外都是针对自己,李巧颜摸不透裴意手中是不是有李嬷嬷二人,李嬷嬷手中握着的东西太多。
她有些后悔小瞧裴意了!
“意儿,我与你父亲赶来是担心你的安危,你父亲也是气急了,你多担待点,别跟你父亲置气。”李巧颜上去拉住裴意,一副为其着想的模样。
“啧。”顾行至都要看不下去了,这裴家实属是有趣的多,要让他父亲知道,这裴家想要用一个扔在外面的女儿嫁进来,估计得弄死他们。
顾行至面上一沉,都不用父亲,他就能让这些人痛苦致死。
“夫人说的是,怎么没见到李嬷嬷和春叶?”裴意眼帘轻掀。
李巧颜抚着裴意的动作一顿,她现在可以确定裴意手中拿捏住了李嬷嬷和春叶,她面上仍旧笑着,“李嬷嬷和春叶回去探亲了,意儿是想她们了吗?”
“那倒没有,才见过。”裴意声音小到只有李巧颜听见。
李巧颜这才突觉面前这个裴家三房嫡长女与上一次见时完全不一样了,她在威胁自己!
“夫君,咱们还是等官府来调查吧,这事本与我们没有关系。”
“若是扯上了,府里怕是要受牵连,先让裴意回去好好休息,免得母亲在家里太过担忧。”李巧颜扯扯丈夫的衣袖,委婉提醒。
裴柄琛看着李巧颜的动作,不免怀疑她与这道观一事有关,睨了裴意一眼,拂袖转身。
裴意冷眼瞧着李巧颜转眼就变换了姿态,心中冷意更甚。
“你继母手中不少把柄掌握在那两个人手中吧?可惜了,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顾行至难得想要多说两句。
他是家里的最小的那个,上头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可谓备受宠爱,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其他世家背后的腌臜事。
不论是在这丫头所在的裴家还是其他世家,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他与裴意不同的是,他尚能反抗,而这礼教森严的地方,裴意作为一名女子要想像他刚刚说的那般站起来,并不容易。
顾行至瞧着面前一步步走的艰难又坚定的裴意,微叹了叹气。
想来他荣国府给她带来了不小麻烦。
马车咕噜噜转动,从清虚观回京城的路并不好走。
裴柄琛不想见裴意,自觉骑马,裴意被迫与李巧颜共乘一辆马车。
车里余香袅袅,上等的熏香里携带着静心的因子,让李巧颜从刚刚的震惊一点点缓和过来,她指尖握进手掌,竭力克制声音。
“裴意,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裴意闭着眼睛假寐,并没有理会。
她冷静下来,细细反思。
她手中没有直接证据,并不能将李巧颜送进官府,裴家也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被他们倒打一耙反误了自己的性命。
她不能太过焦急,必须徐徐图之。
道观一事牵涉颇多,李巧颜作为一个后宅妇人,废这么大的手笔远不如直接将她杀了来的轻松。
若说是道观结仇,又远没有可能,这些年清虚观的名声越发下降,来的都是常客,她们与师父关系甚好。
师父留有“裴”字,必然是裴家有人牵扯起来。
她不过就是一个道观长大的灾星,整个裴家有谁会忌惮她到这个地步?
李巧颜等着裴意的回应,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说来,她从未正眼瞧过裴意,如今仔细一瞧,心里不免升起一股妒意。
这裴意确实是个美人坯子,初来裴府的时候,李巧颜心里还不禁发笑。
那不可一世的端敏公主生出来的女儿除了那一副皮子,整个人就是一个窝囊废。
当初她被端敏公主逼着做了妾室,现在端敏公主的女儿却只能在她手中存活。
可仅仅不过几天,这裴意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隐隐有了其母亲的风范。
李巧颜眼里的裴意渐渐与端敏公主的相貌重合,性子也几乎如出一辙。
这两人的美与她完全不同,是悬崖上拼命开出来的一朵花,鲜艳、脆弱可又经得起风雨的摧残。
这道观里长大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裴意,你最好跟我说清楚,李嬷嬷她们回乡探亲,为何你会见过她们?”李巧颜握紧的手松了松,她面上带着不解和愠怒。
“夫人的话,意儿听不懂。”裴意睁开眼,直视坐在她对面的李巧颜,眼里带着疑惑,与刚才的锋芒毕露判若两人。
“裴意!刚刚可是你说过见过李嬷嬷她们!现在又矢口否认不成?!”李巧颜被裴意反将一军,心里一个咯噔。
“夫人,您急着知晓李嬷嬷她们的下落,是怕她们将您做的亏心事全部抖出来吗?”裴意嘲讽问道。
李巧颜咬唇,泫然欲泣,“意儿,你说的什么话?母亲能做什么亏心事,母亲身边就也就这两个人了,”
“偏她们回家的路上消了踪影,意儿既然见过,自然知晓她们的下落,也免得你母亲我白白担心了。”
裴意正稀奇这李巧颜怎么突然柔弱起来,裴柄琛已经行至车窗边,一把掀开车窗帘子,大吼。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