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陛下已是登基了。”
“当今陛下定然会是圣天子。”
“是啊。”
天未破晓，在去往午门的路上，官员相遇见礼，随后边走边小声的交谈着。
“齐大人！”
“哦，方大人。”
齐泰骑着马缓缓前行，闻言回首，见是方孝儒，正色回应。
因先帝朝遗风，武官要压文官一头，相应的文官行武事的也不少，故而官员们或是骑马或是走路前行，至于坐轿子的，那会被同僚讥讽、言官弹劾，甚至被皇帝厌弃。
但如今不同了，前日太孙登基仪式，如裹脚布一般又臭又长的一番辞藻堆叠过后，那醒目易懂的年号属实令文官们眼前一亮，武官们心头一跳。
改元，建文！
“呵呵呵呵，齐大人，当今陛下定年号曰‘建文’，显然是我辈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
方孝儒超前挥了挥马鞭，有些意气风发，他笑言道：
“况近日紫微星光芒大盛，此吉兆也！”
“是啊，当今陛下定然会有一番大作为，我等尽可施展自身才华。”
齐泰抚须笑叹，眼角撇到同是骑马赶路的黄子澄，朝他招了招手，言道：
“黄大人，何不同行？”
“哦？尚礼，希直，何事令二位如此欢快啊？”
黄子澄见了，骑马急行几步，拱手作礼。
“自然是当今陛下对我等文官的态度。”
方孝儒朝皇宫拱了拱手，回道。
“其实当今陛下潜邸之时便对我等文官十分礼遇，此事希直汝不知。”
黄子澄捋了捋胡须，笑着戟指了指齐泰，
“陛下潜邸之时，先帝命我伴读，当时陛下便对我等文官颇为器重，我曾与尚礼谈过此事。”
“哦？”
方孝儒有些惊奇，左右看了看二人，不由得笑道：
“如此，我却是班门弄斧，布鼓雷门了。”
“哈哈哈哈，希直言重了。”
“希直可不输我等，先帝崩前犹令人将希直调入京城辅佐当今圣上，君之才华，可见一斑啊！”
二人皆是抚须大笑。
三人与其余官员边走边聊，很快午门就到了，众多官员自行排列，文官站左，武官站右，十分肃静的在午门前待漏，不一会就有人要来点卯。
比起赵宋还有屋舍供官员休息，这韩宋的待漏就只能站着等宫门开了。
半响，开始点卯，点卯的时候，都察院为首的那帮言官显得十分亢奋，一个个眼睛瞪得比牛还大，耳朵竖得比兔还直。
不一会点卯结束，言官们便恢复了半死不活的困态，当然他们袖中那笔墨未干的笏板令人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噹——噹——噹——
到了上朝时分，钟鼓司开始敲鼓响钟。
悄然无声中，内侍们打开了上过油的宫门。
先帝在时，因文武官员入朝时争先恐后、队形混乱，便规定了“将军先入，次近侍官员，次公侯驸马伯，次五府六部，又次在京杂职官员”的顺序。
官员们开始依次进入皇宫，文官由左掖门进入，武官则由右掖门进入。
午门是正门，中间设有御道，平日里并不开启，左右两阙则是供当值将军和宿卫执杖旗校等人的出入处。百官们上朝入宫，则只能走左右两掖的左掖门、右掖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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