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亲兄弟,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隐隐有剑拔弩张之势。
“你再说一遍,你到底娶不娶宁清卿?”沈湛玺常年苍白面容如今因愠怒而涨红。
“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我不娶。”不同于沈湛玺恼火的声音,阶下立着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似乎一切都无甚要紧。
再看向那人的面目,生得是剑眉凤目,鬓似刀裁,此刻他的唇角浅浅勾起,藏着几分散漫的不羁。
沈湛玺一听他说得如此轻松,气得又是一阵咳嗽。
“沈湛岷,你别太任性,那宁清卿,是母后亲自培养的人,样样都是顶尖的。何况这门亲事是母后的遗命,难不成你也要违抗吗?”
沈湛岷抬起头,眼神无比锐利,“可是皇兄,满天下的人都知道,母后培养宁清卿,是为了让她做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不是跟着我做小小的亲王妃。”
“你!放肆!”沈湛玺大怒,嚯得一下站了起来。
“永安王好厉害的人物,随随便便说不娶就不娶,当真了得。”
侧殿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沈湛岷循声看去,果然是宁清卿。
只见她缓步走来,仪态优雅地向沈湛玺行了大礼。
沈湛岷一声冷哼,“堂堂宁国公府的嫡女跑到皇宫来听壁角?真是闻所未闻。”
“王爷误会了。是陛下隆恩,让臣女入宫与未婚夫婿见上一面。臣女可是满心欢喜而来,不想王爷竟如此不情不愿。”
沈湛岷心里暗骂了一声臭狐狸后开口道,“本王府上姬妾成群,属实是怕委屈宁大小姐到时候独守空房。”
好似全然不觉沈湛岷的阴阳怪气,宁清卿只温温和和地对着沈湛岷笑。
不想下一秒,宁清卿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几滴清泪顷刻间从白皙的脸颊滑落。
“陛下,臣女自幼时便入宫侍奉崇德太后,此生别无所求,唯望圣上垂怜,让臣女以卑劣之躯全了崇德太后遗愿。哪怕入府后日日独守空房,臣女也心甘情愿。”
宁清卿生得娇美,如今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言辞又句句恳切。就连沈湛玺身边的内官都有了动容之色。
看着声泪俱下的宁清卿,沈湛岷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什么金尊玉贵的世家嫡女? 脸一抹,转过身,眼泪说掉就能掉。
可沈湛岷还未出言讥讽就被沈湛玺丢来的一记软枕砸中。
“沈、湛、岷!你要么给朕滚去殿外跪着,跪到明天早朝结束亲自去跟礼部谈婚事进程。要么现在就在此处直接把朕气死!”
出了雍和宫,宁清卿对着跪在殿外的沈湛岷福了福身子,娇娇一笑,“王爷您受累,那臣女先回家中静、候、大、婚。”
沈湛岷咬了咬后槽牙,恨声道:“行,宁清卿,你厉害!”
宁清卿对沈湛岷的愤恨视若无睹,只不过她刚走下长阶,就人推了个趔趄。
“宁清卿,王爷刚一回来就被你害得罚跪。你还有良心吗?”原来是永安王府的侧妃容与。
宁清卿拂了拂衣袖,“容侧妃这个时候应当是刚受了皇后娘娘的训诫,怎么还如此不知进退?”
容与一听宁清卿的话,更是愤懑,“皇后娘娘教导我得是如何侍奉主母,可你这样虚伪的女人怎么配做永安王府的主母?”
宁清卿的神色毫无波澜,好像容与咒骂的人并不是她。
容与见她不痛不痒反而更加生气,“宁清卿,你以为拿着太后遗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还不是踩着你哥哥的尸骨才能一步步往上爬?”
不等容与把话说完,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雍和宫。
容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宁清卿,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说着,宁清卿又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我的王妃之位,是崇德太后钦准。我的兄长更是为了守护慕国才死在了战场上。”
宁清卿的面目沉静庄严,声音坚定有力,“你说我不配做永安王府的王妃,那你一介与社稷无功的闺阁女儿又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的兄长?”
伏在地下的容与抬起头,只觉宁清卿的眉宇间尽是上位者的高贵和霸气,一时间竟心生怯懦,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宁清卿那双狭长美艳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不怒自威。
“今日这两巴掌,一是为了你以下犯上。二是惩戒你妄议朝政。一个侧妃罢了,别总是如此不知道上下尊卑。”
直到宁清卿离开,整个永和宫侍立的宫人和容与才都醒过神来。
原来这就是崇德皇后亲自培养的人,这样的威严和气度,果然是能做皇后的人物。
自然,谁也没看到,面对着殿门跪着的沈湛岷,轻轻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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