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徵君正躲在山间树丛中,她望着远处的暗卫,只觉得心跳错漏,额头也渗出了一丝冷汗。
她紧紧抓住身旁的女子,颤抖着问出一句:“怎么办?他们追过来了。”
那些暗卫一路跟着脚印追到了这里,前方就是通往棠州和秦川的岔路,脚印却在此处消失不见了。
为首那人下令道:“给我搜!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众人得令,都纷纷下马搜索。
裴徵君身旁的女子穿着夜行衣,戴着斗篷,只听她压低声音说:“我换上你的衣服去引开他们。”说罢,她便取下头纱,黑发如瀑倾泻下来,裴徵君这才看清,原来是个眉清目秀,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姑娘。
刚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裴徵君这会已是六神无主,没了主意,也只好按照那女子说的做。
两人小心翼翼换过衣裳,那女子又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玉佩通灵剔透,莹润光泽,翠色温碧,右下角还刻着一个“槐”字。
她将玉佩递给裴徵君,嘱咐道:“一会我引开他们后,你听着动静小了,就沿我们刚才来的路回玉京。这条路他们已经搜过了,必定不会再搜。等到了玉京,你拿着这枚玉佩去宣平侯府斜对面的平康酒坊,老板娘见了这枚玉佩,自然会收留你。切记,千万不可让别人发现你的行踪。”
裴徵君听完,接过玉佩,重重点头。
女子思忖了片刻后,又说:“如果两日之后我还没来找你,你便不用等了。”
两日时间,足够她与这些暗卫斡旋,回到玉京。若是没有,那恐怕凶多吉少了。
她的语气轻而淡,仿佛生死对她而言,只是无关痛痒的两个字而已。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你救我一命,我应该知道……”
裴徵君怯声问道,说出这句话时她心里也颇没有底气,因为从两人见面起,那女子的话就极少,语气也总是冷冷的。
“方秉槐。”
果然还是那样冷冷的语气,裴徵君心想,这还真不像个姑娘家的名字。
……
雨还在下,一滴一滴如同催命的刻漏。
陆修名正懒洋洋躺在京郊的一棵梧桐树上,看着远方发生的一切。
救还是不救呢?他心中正在盘算着,这时方秉槐已经穿着裴徵君的衣裳,弓着身子,蹑着脚往秦川方向那条路走去了,还故意拨弄了几下草丛。
好像不用自己出手了?
最后他还是决定先作壁上观。
那些暗卫本就眼尖耳灵,听到那边有动静,目光都撇了过去。
“过去看看!”
为首那人话音刚落,暗卫们就骑着马朝那边去了。方秉槐见状,顺势跑了起来,引得那些暗卫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那里。
“别让她跑了!放箭!”
只听“咻——”的一声,一支冷箭射来,方秉槐也不躲,只是微微侧身,箭便直直射到了她的左肩,她一时之间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那群暗卫见状,快马加鞭赶来,将她围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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