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年迈致仕,可留下来一身杀气腾腾的威望,让人心存畏惧。
宛家舅父舅母贪图富贵喜爱荣华,任官后就从家宅中搬到了官赐宅院,留下宛老太公一人独住老宅。
宛氏阿娘过世前,带回来不少渣爹给的财礼,本来都是以后给宛昭做嫁妆的。
舅父眼馋那丰厚的财物,借口将宛昭留在身边教养,却与耿氏暗地里将财物瓜分了干净。
然对于宛昭和宛霜的矛盾,宛老太公虽有所耳闻,只是每每问起,都被宛屠维以孩子家的玩闹搪塞过去。
今日玩闹出了血光之灾,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吃瓜群众传遍了梁县的大街小巷。
宛老太公再也坐不住高堂,不忍女儿的唯一的血脉受人摧残,快马加鞭火急火燎就赶了过来。
谁知,儿子儿媳竟比他想的更不争气......
“唉!南儿走的这般早,丢下阿昭孤苦伶仃......”
宛昭意识迷离中隐隐听到有人哀叹,而后毫无意识脱口而出:“疯狗受死,咱俩同归于尽!”
......
这指甲盖点儿的梁县确实不大。
不过半日工夫,县丞外甥女怒杀恶犬的劣性事件,成了街坊邻居人口相传的劲爆趣闻。
医馆的老医师紧锁着眉头,龇牙咧嘴的帮宛昭清理着伤口。
从医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丑的伤势。
宛老太公紧张的守在一旁,急急问道:“医师,这么重的伤,不会留下病根儿吧?孩子年纪这么小,还没议亲呢,万一......”
医师出神之余不小心手一抖,金疮药撒多了。
“嗷——痛痛痛!!!”
垂死病中惊坐起,宛昭痛苦嘹亮的哀嚎吓得医馆众人抖三抖。
医师有些犹豫:“这个......不好说。姑娘的伤确实严重,筋骨都被咬穿了。若是不好好疗养,极大可能会变成跛子。”
宛老太公一下就急了:“那怎么行!阿昭正值豆蔻,还没议亲,万不能落下病根啊!
老医头,只要你治好我家阿昭,不管要多少银钱,哪怕你要我那坛陈年雕酒,老叟我都给得起!”
宛昭侧首躺在病榻上,眼角悄然落下一地泪。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在这兵荒马乱,娘不疼爹不要的年代,还有一个古稀老翁真心疼爱她。
她偷偷蹭干泪水,强撑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拉着宛老太公的手说道:“阿翁,不要紧的,嫁不出去就不嫁了,我天天陪着阿翁喝酒重地!”
宛老太公忍痛叹息。
从前南儿在世时,他就已经亏欠着女儿许多,如今却连外孙女都没照顾好。
他没做好一个父亲,更没做好外祖。
宛老太公伸出粗粝苍老的手,慈爱的摩挲着宛昭的脸颊。
“阿昭放心,老叟只要有一口气儿在,就不能再让人欺负你。
不管是你舅父也好舅母也罢,日后他们再找你麻烦,你只管尽情骂回去!”
宛昭会心一笑。
祖孙达成共识。
说实话,今天伤的太重,疼的她死去活来。
但回想起宛霜和阮冬冬,看见狗死在她们面前屁滚尿流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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