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回去,还是和慕容先生一起的呢!那里有个叫小初的,长得还有点像林小姐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沸腾,一时间,好好的酒店几乎瞬间沦落为鸭场,叽叽喳喳聒噪的很。
钉在许砚浓身上火辣辣的视线,原封不动的打包了同情与鄙夷,挪到了林雁秋身上。
慕容景的脸色在她们俩的交锋中,已然从丧父惨变成家破人亡,其变脸的精彩程度堪比绝技。
“许砚浓你够了,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你不能侮辱雁秋!”不管旧爱曾经如何缠绵,未来相伴一生的却是新欢,慕容景拎得清。
一身素白婚纱的新娘子红着眼眶依偎进慕容景怀里,委屈的抽噎哭泣,“算了阿景。”
桌下,许砚浓左手搭在右手腕上,轻轻摩挲:“哦?请问哪句是侮辱?哪句是谎言?”
既然都是事实,哪里可以算作侮辱呢?
慕容景轻抚林雁秋肩头,以示安慰,再抬起头看向昔日情人时,那张剑眉星目的脸上,只余了不耐,往日的情深几许,半点不剩:“我负了你是我的错,请你不要牵连无辜的雁秋,以后也不要再纠缠我。”
场中人恶意的揣测声、轻佻下流的目光、闲言碎语的冲击,对许砚浓来说,都没有慕容景这话来的有杀伤力。
相爱时,她就是掌中宝,不爱了,刀剑加身也毫不怜惜。
她想,这世间再没有比慕容景还要清醒、薄幸的男人了。
她轻笑:“好,很好。”
本来想着,过了今日,她与他,桥归桥,路归路,哪里想得到,他将她的路堵死了。
娇媚可人的林雁秋懂事的劝了慕容景几句,辗转去了别桌。
被宾客缠身,再也无暇他顾的慕容景,酒过三巡,眼神不受控的再去寻找那个最是明艳的少年时,少年早已全无踪迹。
一晌贪欢,软玉温香中醒来的慕容景,再次记起许砚浓时,心里竟然满是恶趣味的想着许砚浓肤白貌美,虽然生为男儿身,一张脸却比自己的新婚妻子漂亮不知多少倍。
那么漂亮的人,不知道睡起来,是不是一如女人般销魂。
只可惜,他兴许再没有机会能尝到。
“啊——!!!”
一道尖锐的惨叫,打断了慕容景的旖旎美梦,他慌忙之间下了床,趿拉上鞋子就开了门——
他婚房门口,竟然直挺挺的吊了一个死人,还是一个从头到脚都一身鲜红的死人。
入目所及,是刺目的红,大片的红色覆着花纹繁复的金色丝线,丝线之间串联着细小的珍珠,织就了鸾凤的双翅,七彩阳光打在上面,明灭闪烁间,这鸾凤仿佛活了,下一瞬就要展翅高飞似的。
随着满清的覆灭,这般精细又精巧的老式嫁衣,就几乎绝迹了,有钱人家追求新潮穿婚纱,穷苦人家穿不起。
这么件早就成了古董的玩意儿,是谁穿了还吊死在他婚房门口?
抬头去看,鲜红嫁衣的主人,竟然生了一张与许砚浓一般无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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