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十五简明扼要:“月黑风高的新婚之夜,吊死在他床头。”
不求最狠,但求最损。
果然是蓝十五的一贯作风。
被慕容景刺激狠了的许砚浓,高价的收购了一件古董嫁衣,虽然她不能吊死在慕容景的床头(因为进不去),但是她可以吊在他窗外晃晃。
鬼影幢幢,吓不死那个做尽亏心事的混蛋才怪!
不成想,她脚下一滑,竟然不甚将脚下的凳子踢翻,真的吊死了。
窒息弥漫,窗内新欢被翻红浪,窗外旧爱魂归黄泉,真真是再相得益彰不过。
气管好痛,胸口好痛,哪儿哪儿都疼的要死的许砚浓,偏偏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莫名其妙的记起了梁诗雨头一回将她捆了手脚丢在庄园外那个脏臭池塘里的破事儿。
那一年,她五岁。
咕嘟,咕嘟,臭气熏天的湖绿色池水从她鼻腔里钻进去,又从耳朵里蹦出来,许砚浓扑腾着被束缚的手脚,好臭啊,好疼啊!
梁诗雨的脸透过绿色的湖水,映在许砚浓赤红的双眼中,那张脸,像极了教堂神父形容的巫婆,狰狞阴狠的浮着怨读的绿色。
许砚浓知道自己要死了,可她就是不想让这个挂着母亲名号的‘巫婆’如愿,宁死也不肯说一句软话妥协。
梁诗雨在她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时,一把将她从池塘里捞出来丢到了地上。
记忆中的她得救了就开始嚎哭,哭她又活了过来。
可许砚浓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哭声。
正在疑惑,炙热的大地,刺目的阳光,剧烈疼痛的胸腔,太过真实的五感,浪头似的将魂灵般游离的许砚浓,拍的头晕目眩!
梁诗雨哼着轻快的上海小调儿,拽了捆着许砚浓双手的绳子,拖死狗似的将她拖过街道,拖过院子,丢进堂屋里。
昏暗的堂屋,活像是满清十大酷刑的行刑场所,许砚浓早已不是那个软弱无助,只会哭泣的小孩儿,可看见那些‘练功’的器具,记忆深处的恐惧还是不由自主的让她哆嗦起来——
她惊恐的发现,她竟然与地上那个软弱如蝼蚁的‘幼年许砚浓’分毫不差的重叠在一起了!
她又活了?!
活着是恩赐,可从幼年活起,那就是酷刑,是折磨。
都说女人是老虎,她娘却比老虎还要畜生,虎读至少还不食子,梁诗雨却没日没夜的都在如何‘作践’死她的路上,前仆后继的奋斗着。
每每活不下去时,许砚浓都在想,她上辈子兴许没有积德,黄泉下也不得阴差爷爷青睐,这辈子才倒霉催的投到了梁诗雨肚子里,以至于自己的一辈子都活的狗屁不是。
她娘肚子不争气,脑子也不大灵光,被沪北十里洋场的富商许观山骗身骗心后,一朝怀胎便做起了成为许家太太的春秋大梦。
有些女人,脑子与爱情就像是寄生在身体里的有益菌与有害菌,总是不能共存,梁诗雨便是此中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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