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爷爷的话后,不仅是我,就连李支和那四个大小伙子都是脸色一变,就听他结结巴巴的说:“老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村,怎么就要大祸临头了?”
爷爷摇了摇头没有接话,只是说道:“公家的人还没来吗?”
“没!”他摇了摇头,说:“咱们这地方偏僻,山路又不好走,就算公家的人连夜往这里赶,恐怕也得天亮能到!”
“得天亮吗?”爷爷皱了皱眉头,然后对他说道:“不能再等了,守灵的两个人一个惨死,另外一个成为了活尸,而本该躺在棺材里的齐秀秀的尸体却不翼而飞……齐秀秀是这场祸事的关键,你,现在就组织人手,天亮之前必须得找到齐秀秀的尸体,和李大壮的尸体一起烧掉!”
“烧掉?这……”他搓了搓手,吭哧瘪肚的说:“老哥,这可是人命官司啊,公家的人还没来,咱们就私自烧掉尸体,这不好吧?”
爷爷闻言冷哼了一声,道:“难道你想咱们村几百口子人全都枉死,给齐秀秀陪葬吗?”
他闻言脸色一变,惊声说道:“给齐秀秀陪葬?老哥的意思是,这场祸事的罪魁祸首,是已经死去的齐秀秀?”
“是也不是!”爷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齐秀秀,只不过是一个媒介罢了!”
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后,他也不再耽搁,带着那几个大小伙子就去召集人手。
“还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无论是村里的还是村外的,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爷爷对着李支喊道,他点了点头,随后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爷爷,你刚才说的可疑的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场祸事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我有些不解的问,爷爷闻言叹了口气,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只希望那幕后之人是外来人吧,如果是咱们村内的人,那这个人也太可怕了,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隐藏了这么多年!”
说到这里爷爷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有些疲惫的声音说:“天赐,回去收拾东西,离开这个村子,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
“那爷爷你呢?”我问,爷爷闻言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爷爷不能走,这里还需要爷爷!”
“爷爷不走,那我也不走!”我抬起头,一脸倔强的说。
爷爷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从小就和爷爷相依为命,且因为我是早产儿的缘故,导致打小就体弱多病,可爷爷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一直悉心照顾,直到将我抚养成人。
而如今村子出事了,我又怎能弃他于不顾,独自离开呢?
见我一脸的倔强,爷爷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叹息着说道:“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爷爷,已经组织人手寻找齐秀秀的尸体去了,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吧?”此刻已经后半夜一点多了,这是人最困顿的时候,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
我起身想要扶起爷爷,但爷爷却摆了摆手,说道:“在没找到齐秀秀尸体之前,我不能离开这里,还有,李大壮的尸体还在这,我得守着灵堂,我总觉得,还会生出什么变故!”
我转头看了一眼,就见李大壮的尸体依然保持着跪拜的姿势跪倒在棺材前,他体内的血似乎已经流干了,血窟窿内已经不再有血流出。
有夜风从外面吹了进来,顺着他胸口的血窟窿倒灌进了他的体内,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那声音诡异,就好像枉死之人的哭声一般,听的人毛骨悚然。
我打了个激灵不敢再看,然后坐在地上,陪着爷爷一起等消息。
若是往常,熬夜到这个时间我早就扛不住了,但身处此地,再加上眼前的此情此景,我哪里还敢有困意,一双眼睛被我瞪得跟灯泡似的,不时的瞄向那口血红色的大棺材和棺材前的李大壮,生怕再发生什么变故。
和我比起来,爷爷就要镇定的多,只是沉默着坐在我身旁不停的抽烟袋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有些撑不住了,而就在我有些困意上涌,眼皮打架之际,爷爷却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叫了一声:“天赐?”
“怎么了爷爷?”我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问,爷爷见状笑了笑,然后说:“烟丝没了,你回家给我取一些来!”
“哦!”我应了一声,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问:“爷爷,他们还没找到齐秀秀的尸体吗?”
爷爷摇了摇头,说:“还没有!”
我拿出老式的诺基亚手机看了看时间,就发现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他们也找了两个多小时了,竟然还没找到齐秀秀的尸体?
只是一具尸体罢了,难道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难不成,齐秀秀也和刘二狗一样,变成了活尸?
一念到此,我的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了一具尸体,身着寿衣,面色铁青的在深山中游荡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紧了紧衣服后便出了灵堂,快步往家走去。
黎明前夕是一天中最为黑暗的时刻,此刻的小村内,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且死一般的寂静。
过分的安静往往会让人生出一种,全世界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的错觉,甚至连鸡鸭鹅狗,在此刻都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整座小村就好像是一座荒无人烟的死村一般,寂静的可怕!
“不是正带着人寻找齐秀秀的尸体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暗道奇怪,几乎是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别说是人影了,我连个牲口都没看到,而当我进入我家院子里之后,就看到家里养的那条大黄狗正趴在鸡窝下面,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起不停的发抖,见我回来了,立马就对我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大黄?”我叫了它一生,若是以往,它保准会摇头晃脑的跑到我身边来,然而此刻,它就好像受到了某种惊吓一般,听到我叫它不仅没有出来,反而还往鸡窝下面缩了缩。
鸡窝里的鸡更是奇怪,竟然和大黄一起挤在鸡窝里,要知道它们可是死对头啊,平日里若是大黄进了鸡窝,那保准要闹的鸡飞狗跳。
我又叫了它几声,见它没有回应我之后便不再理会它,推门就走进了屋里。
油灯已经熄了,屋子内一片漆黑,我摸索着在火炕上找到了火柴,伴随着‘撕拉’一声,火柴被点燃,飘忽的火光立马将漆黑的屋子照亮。
然而,当火光亮起之后,我的眼角余光忽然就看到,在屋子内,竟然站着一个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我发出了一声惊呼,手中的火柴梗也应声而落,火光‘呼’的一下就熄灭了,屋子内再次陷入了黑暗。
“谁,谁在那!”
那个人影一动不动的站在我房间的门口,我咽了口吐沫,然后硬着头皮问:“你是什么人,说话!”
没有回应,那个黑影就好像是一尊雕塑一般,静静的站在那里,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
就这样僵直了大约一分钟左右,黑影依然没动,我暗暗感觉奇怪,摸索着再次点燃了火柴。
而当火光亮起后,我立马就看清了那道黑影的真面目。
那哪里是一个人,竟然是一套大红色的嫁衣。
“屋子里怎么会有一套嫁衣?”我点燃了油灯,小心翼翼的接近了嫁衣,就发现这嫁衣是被人挂在门框上的。
漆黑的小屋内,一件红色的嫁衣突然出现在了我房间门口,尤其是在灯光的照耀下,红色的嫁衣就好像染了血一般,诡异莫名!
这诡异的一幕惊的我头皮发麻,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而这时,忽然有风吹了进来,吹的嫁衣在半空中好一阵摇摆,而当嫁衣被吹飞起来,房间内的景象立马就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一瞬间,我只感觉血气上涌,肾上腺素极速攀升,惊恐的叫声几乎脱口而出。
就看到,我的窗尚竟然躺着一个人,躺着一个赤身身体,貌美如花的女人。
而这个人,竟然是……齐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