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我妈十岁的时候,我姥爷就死了。我刚出生没多久,父亲也撒手人寰。
不过老天似乎并不可怜我们家,在我上初二的时候,原本生活还能自理的姥姥,给姥爷上坟烧香回来之后忽然就痴呆了,那天正是姥爷的忌日,七月初三!
姥姥痴呆了,而且痴的厉害,整日傻乎乎的望着姥爷的牌位,一言不发,滴水不进,甚至动也不动,如果不是身上尚有温度的话,跟死人就没区别了。
我妈哭的眼泪都干了,请来了村里专看邪怪事的刘稳婆来看,刘稳婆竟说姥姥的魂儿被姥爷勾走,去下边陪姥爷了,让我们赶紧把姥姥给埋了。
这下可把我们全家给气坏了,姥姥明明还有温度,怎么能是死人呢?我妈把刘稳婆给骂了出去,不过姥姥这样终归不是办法,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在第七天早上,姥姥却忽然奇迹般的站起来了,把我和我妈给吓了个半死。
“三伢子,你姥爷给你说了个媳妇儿,就在这个月初七,赶紧准备准备吧。”姥姥睁开眼就风言风语,之后就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忙活起来了。
开玩笑,姥爷都死了几十年了,还怎么给我说媳妇儿?
我和我妈都吓坏了,连忙拦住姥姥,问姥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姥姥却对此只字不提,只说姥爷给我说了个媳妇儿,要我赶紧准备聘礼,迎娶姑娘进门。
我和我妈都哭笑不得,就看见姥姥翻箱倒柜的,竟从家里翻找出了一大堆红白绿纸,以及一些高粱秆,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我和我妈根本拦不住,结果姥姥当天竟用纸和高粱秆,糊了很多纸人,带着我就跑到后山把纸人给烧了,告诉我说女方算是收了聘礼了,今天晚上就会送新媳妇儿上门的。
我哑然失笑,回去了之后和母亲一商量,就觉得姥姥肯定是疯了,不过疯了倒也好,总比痴痴呆呆不吃不喝的强,太吓人了。
姥姥折腾完了之后,就躺回窗尚睡觉去了。我和我妈也松了口气,也没把这当回事儿。
谁知第二天就出大事儿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后背压着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我迷迷糊糊的从窗尚爬起来,却感觉后背上压的东西一下就摔在了地上,发出咕咚一声响。
我立马望过去,顿时惊的尖叫起来。
在地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身体女人。
女人漂亮的简直过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乌黑披肩发,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很可爱,气质高贵的很,身材更是没得说,跟电视上的人儿似的。
只是毫无血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一个死女人啊,我当即吓的魂飞魄散,尖叫着就跑了出去。
我妈听见动静,也冲了进来,看见漂亮死女人之后,直接吓晕了。
我给吓哭了,嚎着去找本家老舅过来看情况。
我的哀嚎引来了一大帮村民来我家看热闹,看见这光屁股女尸之后,都指指点点。
我把我妈搂在怀里,我妈也一点点清醒过来,看见老舅之后,立刻哭喊了起来:“他大舅,你要给俺主持公道啊,这女尸是哪儿来的俺们都不晓得。”
家里平白无故多了一具女尸,谁碰上这事儿都六神无主啊,更何况一个女人家家的了。
我那老舅也害怕啊,不过身为男人还是故作镇定,安慰我妈:“莫慌莫慌,这死女人不太对劲儿,那啥,三伢子,你快去把刘稳婆喊来,看刘稳婆认识这女人不!”
说着,我老舅还拿我的被子把女尸给盖上了。
我撒腿就跑了去,在村口找到了正望着后山发呆的刘稳婆。
当我喊刘稳婆去我家的时候,刘稳婆倒是并未拒绝,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死人说亲,活人被阴啊。”
刘稳婆来了,村民都让开了一条道儿。
刘稳婆在村中威望极高,不仅因为她辈分高,还因为她能治各种邪病怪病,在医院治不好的癔症,刘稳婆往往一碗清水就能治好。
刘稳婆看见那女尸之后,叹了口气,老舅立即问刘稳婆认识这女人不?看上去不像附近村里的。
刘稳婆说道:“认识,这不就是三伢子姥姥给三伢子说的新媳妇儿吗?”
我这才意识到,姥姥说姥爷给我物色了个新媳妇儿不是她疯言疯语,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凉风嗖嗖袭来。
我妈一把抱住刘稳婆的腿:“刘稳婆,我妈为啥要给三伢子娶个死人当媳妇儿?三伢子不会有事儿的吧。”
刘稳婆叹口气:“难说啊。死人说亲,活人被阴,三伢子凶多吉少啊。我说过啦,三伢子他姥姥是死人,你们还不信。”
我妈忽然想起了什么,喊着“妈你到底对三伢子做了啥呀”,冲进姥姥房间。可刚打开门,我妈就蹲在地上,尖叫不已。
乡亲们立刻跑上去看,眼前的一幕,让我这辈子也忘不掉。
姥姥的窗尚,竟放了一具破旧衰败的木头棺材,姥姥就坐在棺材里,只露出了脑袋,嘴角竟然还带着笑。
她死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嘴角甚至还淌着尸水,脸上皮肤都耷拉下来,几只绿头苍蝇围着她飞,房间里臭烘烘的。
怎么回事儿?昨晚姥姥还好好的,怎么开心玩具之间就成这样了?这棺材,又到底是哪儿来的?
刘稳婆脸色很不好看,手脚都在哆嗦:“作孽啊。”
老舅知道这事儿邪乎,不想让外人嚼舌头根子,当即就把看热闹的村民都给轰走了,然后苦苦哀求刘稳婆,一定要救救我。
刘稳婆让我把昨晚的事都说出来,我于是就一五一十的跟刘稳婆说了。
刘稳婆听了之后,神情有点小激动:“你说你是趴着睡的?也就是说,你屁股对着那女人了?”
我羞红了脸点点头:“嗯。”
刘稳婆松了口气:“那就好办了,你趴着睡,你俩肯定没有夫妻之实,也就是没成夫妻,现在送走她还来得及。”
我点点头,虽然我有太多疑惑,不过现在什么都不比送走女尸重要。老舅连忙问要怎么送走?
刘稳婆说道:“刚娶进门的姑娘要送回娘家,娘家肯定不愿意。你要让他们相信你没睡过她,还要找到一个理由,让他们觉得这桩婚事非退不可。”
我立即点头:“刘婆婆,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刘稳婆点点头:“那好,今天晚上,你光着身子,走通往后山的老路,把女人给背到后山,这是让女人的家人相信你没跟人姑娘睡过。要是半路上有人问你为什么送回来了?你就说媒婆跑了,不算明媒正娶。如果他们说要你再请一个媒婆,你就说回去了就请。如果能骗过他们,就没事儿了。”
刘稳婆的话说的有理有据,让我们很信服。不过我纳闷儿的问刘稳婆,那女人也有家人?被老舅狠狠瞪了一眼,只好不言语。
我妈担心的问如果他们不相信咋办?刘稳婆无奈的叹气道:“到时候再说吧,哎,他姥姥可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我妈很生气,说我妈死都死了,为啥还要回来害三伢子?刘稳婆只是叹气,说他姥姥是想借三伢子的命,想长寿啊,我妈听了更生气了,一直哭。
事不宜迟,刘稳婆让我妈把姥姥的尸体给烧了。我妈起初还不乐意,在农村信奉火葬能烧的人魂飞魄散,刘稳婆和老舅就劝我妈,说姥姥都想借我的命了,就算烧了也不过分,只能是她自食恶果。
母亲无奈,含着眼泪答应了。
我心中则很郁闷,姥姥一向对我很好,怎么会想着害我呢?我觉的姥姥肯定有苦衷。
在刘稳婆的吩咐下,村民们把姥姥的尸体烧掉了,然后让几个壮汉,把那凭空出现在我家的棺材抬到山上去。
我问那棺材是不是女尸的?刘稳婆点点头,说那是女尸带来的嫁妆,说的我胆战心惊。
接下来,就要看我的了。如果今天晚上成功,就一切没事儿。如果不成功,刘稳婆也没把握能救的了我。
为了避免今晚出差错,刘稳婆把注意事项写在一张纸上,让我死记硬背。
确保一切没问题了之后,老舅这才放我去吃饭。
吃过饭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我紧张的要死,手脚哆嗦的厉害,一想到我要光着身子把女尸给背到后山去,我就不由自主的小腿肚子抽筋。
不过为了活命,只能干了。
熬到了十一点钟之后,刘稳婆就说道:“快去吧,无论能不能送到地方,十二点之前必须赶回来。”
我点点头,吸了一口气,托广了衣服,蹲在女尸旁边,将女尸给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