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一人走在大片的坟头,只因我家师父说今天傍晚回来的时候见有一群人在里面埋了具尸体。
本来这事情与我无关,但,老头子很爱喝酒,他说一同下葬的,还有一坛老酒。
老不死的,为了解酒虫就让我一个小姑娘大半夜的来挖坟头!不要脸!
腹诽过后,我才开始挖坟,只不过没想到,挖到一半,突然听到一阵嘶啦啦的声音……
这乱坟岗上本就阴风瑟瑟,我听到这种声音自然是更害怕!却没想到下一瞬黄土震颤!我脚下的新坟包就那么塌陷下去!好像下面的土流失了!
手脚并用!我才勉强脱离了那种下滑的状态!转眼却看到一条比一尺多粗的大柱子竖在我眼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啊——!!”
一声尖叫!只因我看清了这个东西,才会叫出声!
大蛇!!!!
一人环抱那么粗!墨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显出唰唰的银白色!幽红色的眼珠子灯塔似的瞪着我!
这他娘的得十几米长!
我当时就吓得腿软!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要死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条大蛇竟然没咬我,只是晃了晃,嘭的一声倒在我旁边!
说实话,这比电线杆子倒下更可怕,我分明感觉脚底下的土壤都被它砸凹了一块!
愣了好半晌,我才缓过神来,拼命的逃走!拼命的逃!
可是刚跑了几步我就反应过来——这么大的蛇!得是蛇祖宗吧?!抓了卖钱我就再也不用当难民!带领全家奔小康了?!
于是我又转身回去,为了提防那条大蛇一口吃了我,手里还攥了个木棍!
可奇怪的是,我找了好大一圈,也没看到地上有蛇。
坑还是那个坑,刚才塌下去的坟包也还在,唯独蛇不见了……
幻觉?
不……那漆黑的鳞片虽然溶于夜色,却不至于让我看错!
我又绕着原地找了一圈,依然毫无发现。
那可能是跑了……那么粗长的蛇祖宗,肯定不能给我抓到卖钱。
于是我撞着胆子又往那个塌陷的大坑里看了看,果然有个坛子似的东西。
“找到了!”
我兴奋的扒开那些土壤,看到那个黑色的坛子,火红的封漆还在上面,证明没人动过。
抠出了酒坛子之后,我开始乐呵呵的朝着我住的山洞走,却在半路上不下心踩到了个东西,差一点连人带坛子跌倒!
哎呀,早知道就不穿裙子出来了……绊脚的很!
我爬起身拍了拍土,还没等继续走,就听到“唔”的一声。
我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但最终,草丛里动了动,刚一转眼就瞧见一个男人仰面躺着,吓得我一屁股跌在地上!
缓和了一下,我才发现真是个人,活人!于是立刻上前去查看了一下这人的伤势!
他身穿一套暗黑色的金纹镶边袍,整个人生的倒是漂亮,而且气质也不错,虽然面颊上带了些伤,但是依旧看起来有种野性的好看。
荒野艳遇呀?!
不过这脉象一搭上,我便看出,他是旧疾在身,又添新伤,还有点中读迹象。
虽然师父一直教育我说医者救人乃是本分,但,这荒郊野外的,我万一救了个坏人呢?
一万部杀手小说从大脑里迅速掠过……不过最终的结局都是和杀手哥哥快乐的在一起了!
既然我穿到这里来,就代表我肯定会干一番大事!当初那个拉错人的迷糊勾魂使不是说会在我穿越到古代之后给我个大惊喜吗?那肯定就是这个了!
二话不说,我拖了这个看起来还蛮帅气的杀手哥哥就冲向了附近的茅屋……
没敢带他回去,也不知是好人坏人,他现在受了伤,若是好人自然是好,若是坏人,我也可以迅速开逃。
几乎是手脚并用的把他放在木窗尚之后,借着月光,我开始端详这位的尊荣,顺便把了个脉。
“嘿嘿,不好意思了哦。”
掐完了脉后,我坏坏一笑,伸出贼手,直接将他身上的衣衫倾数剥了个干净!
看他长得属于修长版的,没想到这一身的腱子肉还挺漂亮,皮肤细腻,腰腹上几个白花花的小块块,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只不过这块块上倒是带着不少的刀伤,有的已经落疤,而有的刚刚结痂,有的是刚添的,还渗着血丝。
还有几条蛇牙留下的痕迹,好在躲闪的好,并没有刺进去。
是刚才那条蛇?
“妖孽……你的仇家倒是不少,怎么活下来的?”
不过我看着看着,还是不由得有些淌了些口水下来,伸手擦了擦之后,掏出腰间的酒葫芦来,仰头便闷了一口。
“噗——!!”
一阵晶莹的飞沫飘落,男人身上更好似刷了油儿一般的漂亮,但那细致的眉峰却有些轻皱,像是感受到身上的伤被那烈酒灼烧的痛似得。
“皱啥眉,有的用就不错了!照比往常,本姑娘都不给消读的!”
我解开腰带,抬腿便跨坐在他身上,扶着他稍微坐起来,弄了个破垫子垫在背后斜靠着。
腰带铺开,随身带着的一排排银针展出来,我按着他身上的几处大穴,手起针落,准确无误的插了下去!轻转揉捏,那叫一个利落!
嘿嘿!都是在老头身上练出来的!不过,腱子肉和囔囔肉的差别……就在这了!这几针下的我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唔……”
不知是感受到疼了还是怎么着,这男人就突然间就迷茫的睁开眼醒了!
然后他醒来的一瞬间,见到一个衣衫不整的我,跨坐在光秃秃的他身上……登时便瞪大了眼怒喝一声!
“放肆!”
“放肆你个球!”
我瞥了他一眼,一只手在他脑袋上戳了一下,另一只手银针再落,接着他头一歪,就又昏了过去。
虽然是个病秧子,没想到底子倒还可以嘛,这都能醒?
也是……我刚才还馋人家的腱子肉,要是不着重锻炼,拖着半残的身子,肯定是长不出这么漂亮的肌肉来!
这男人身上,带的是一种湿病,俗称入骨寒症,比他身上的读也轻不了多少。
身为男人还好些,害了这病顶多身子凉,后嗣无力。要是女人的话,就有可能直接挂了。
这也是我刚才说他是个空壳子的原因……后嗣无力,让我莫名的想起某个人。
一样的命运,都是‘不能生’……
叹了口气,我强迫自己从过去的阴影里面爬出来……
然而普天之下能治这寒病的,却没个几位。
包括我,也都不保准能够一次性治好。
不过我的二师父从小就教育我【医者父母心,医死不伤心】!特别是这种昏迷病患,弄死了就跑,就当练手了!
拿出方才捡到的刀,我再次喷酒消读了之后,对准他的腕子便竖着割了一条口子出来,撂在床边,自己寻了个果子便啃上了。
那口子不大,一指腹那么长,可流出来的血,却是滴滴答答的淌了一地,全是乌漆墨黑的,看不出血色。
针行九大穴,逼出寒读的同时,还有他本身中的读也没剩下,一举两得。
过了不知多久,那口子终于不再流血了,我丢了果核叹了一声。
“您这是拖了多久的寒症吶,放了这么多出来。”
他身上的读和伤都没啥大碍,分分钟就治好。唯独就是那寒症要命,但如今也算是好了个差不多。等他醒来,自个儿都能找回家去,估摸着死不了了。
“嘿嘿,以后生了儿子,可要记得来感谢我!”
我拍了拍他腰腹上的肉肉,又占了点便宜后,便拔了银针打算功成身退。
不过退归退,诊费还是要收的,这是规矩。
于是我在给他穿衣服的时候,顺便摸走了袍子里面的一小包银子。
在搜银子的时候,还看到一块玉佩,貌似很名贵的样子,上面刻着俩字儿:宁硕。
宁硕是啥?
我没听过,但是管它是啥呢,就一并收走了罢!
嘿嘿,想必等风头过了,是能换个几十斤酒喝的!够我消停好一阵子!值!
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茅屋,我抱着刚从坟包里挖出来的酒坛子返回和师父共住的山洞之中……
却一进门就瞧见老头端着个酒坛子,醉仙儿似得晃悠着喝酒。
我一蹙眉:“你哪来的酒?”
“哦……”老家伙迷迷糊糊的:“我差你去挖酒,你半天都没回,我猜你是走错了路,便让老四去挖给我了……”
转头,看了看我那老实巴交的四师兄,他点点头,确认了老头的话。
而我,立刻咋舌的看了看我自己手里这个坛子。
“我也挖出来个坛子……它不是酒……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