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胡慧茹冷然。
白芷轻哼,压低了音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这阿靖若是好不了,你女儿可就是相府长女,否则永远都只是个庶二小姐。”
“你!”胡慧茹哑口失言。
上官靖羽不吭声,却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搭在她的额头,而后有人坐在她的床沿轻咳道,“你们别吵了,她需要休息。相爷还没回来,你们这样吵吵嚷嚷的不怕惊了她吗?”
听声音,是五姨娘杜怜儿。
果不其然,四下安静下来,唯有杜怜儿那熟悉的轻咳声。在她的身上,上官靖羽嗅到了淡淡的药香,透着几分宁静与祥和。
后院之中,唯有五姨娘杜怜儿,独自幽居,不争父亲的宠,却深得父亲的宠。
可惜她病体孱弱,始终无儿无女。
上官靖羽察觉额上的手挪开,又有一双略显粗糙的手探上了她的额头,继而是四姨娘刘玉的声音,“烧退了。”
“嗯。”杜怜儿低低的应了一声。
“阿靖!”一记轻唤,伴随着暮雨低低的哽咽之音,上官靖羽整颗心都揪起。被窝中双拳紧握,恨不能现下就爬起来撕碎她伪善的容脸。
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
暮雨入府一月,便连底下的奴才们都对其口碑相传。温润,顺和,言行得体,体恤下人。唯有上官靖羽才知道,这女人是个真正的蛇蝎读妇,是未来国舅年世重的姘头。
十年后暮雨凭着手段,坐上了相爷夫人的位置,而后将她出卖给年玉莹。
让年玉莹,顺利的爬上了萧东离的床……最后让整个上官家因为年家而九族皆灭,上官靖羽更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恨!咬牙切齿的恨!
可是……
深吸一口气,上官靖羽低哼了一声,佯装不适。
暮雨伏在床沿紧握上官靖羽的手,而后低低的哭着,看着情义深厚,一枝梨花春带雨的模样,更是忍人怜惜。
“这不是没事吗?哭什么?”胡慧茹蹙眉。
暮雨哽咽着起身,直指二姨娘胡慧茹,“二姐姐真觉得没事吗?阿靖如今躺在窗尚,难道二姐姐不觉得事有蹊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胡慧茹面色一紧。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掉下荷池?”暮雨话中有话。
胡慧茹这下明白了暮雨的意思,连带着一干人等都将视线投注在她身上,“药不可乱吃,话不能乱讲。我行得正坐得端,你别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二姐,看样子不只是我,连老六都看出你的心思了。”白芷摇头轻叹,“阿靖已然及笄,出嫁也是这两年的事,你又何必操之过急,斩尽杀绝呢?”
“你们别诬陷我,我哪儿知道阿靖为何掉下荷池?此事与我无关,你们别信口雌黄。”胡慧茹慌了神。
暮雨哭道,“怎么忍心?阿靖才十五岁,怎么可以……”
“无凭无据,岂可胡言乱语!”胡慧茹面色铁青。
外头陡然一声喊,“相爷回来了!”
惊得胡慧茹瞬时六神无主。
上官靖羽睁开眼,唇角噙着一丝透骨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