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让我探听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曲和将汤碗放在桌子上,走到西凉平芷的身边等候指示,西凉平芷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从来不随便吃别人送来的食物,即便是父亲的也不行,更何况是父亲身边的一个姨娘。
“说。”
“蔺凡早年跟随豫王,是精武堂中术道一门的大弟子,豫王兵败前夕,却突然退出精武堂,据说当年抄家的主意也有他父亲的一道参本。”曲和说。
“我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可放眼京中,谁不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跟我相亲的那些人,家世显赫,祖上驰骋沙场,也受了不少豫王的恩惠,可一听到我提起他,竟然噤若寒蝉,也就这个人愿意和我说一二句话。”西凉平芷说,她并非刁钻刻薄之人,只是豫王的死一直是她胸口上最疼痛的所在,一个人,一处府邸,一整个家族被连根拔起,若不说是有奸人所为,皇上怎么可能如此狠绝,当年谣传豫王拥兵造反,也没等来他的一声辩解,便被射杀在了祁龙殿,英魂何安?
“小姐,他的父亲可是坐牢了京郊安防的第一把交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告诉您什么事情呢?再说了,我们能听到的东西未必全是真的。”曲和说。
曲和其人,虽是西凉平芷身边的丫鬟,可将她招揽到身边绝不是巧合,她是龙族的后代,天生有过人的天赋,擅长过目不忘的招数,很多时候还能为她出谋划策,看到事情背后的本质。
“你说得有道理,只是以我的身份,怎么可能再知道什么?只恨我不是男儿身。”西凉平芷有些愤恨,她知道民间定有人对豫王的死去耿耿于怀,可有多少人是真为了佐证自己心中关于豫王正直不阿的幻想呢。
“小姐,您有没有想过问宫中的那位呢?”曲和躬身问道。
“我姐?她从小被模式化地养成,我的父亲教她以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可不就是为了我们西凉家的荣耀铺路吗,怎么可能冒险做这样的事情?再说,我听说今年对于我西凉家的局势十分不利,何必在这个时候给她添乱呢?”西凉平芷说。
都说长姐如母,可是这位姐姐自幼便送入宫内,两人岁数相差无几,却面对着不同的童年和际遇,要与她说什么话都需要思前想后,生怕被扣上幼稚的帽子。
“如此一来,我们只有好好把握蔺凡这条线索了。”曲和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些奇怪。”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说。”西凉平芷突然来了精神。
“自皇上继位以来,十分忌惮朝臣与王爷们亲近,可偏偏这蔺凡常年去卿玉楼玩乐,我打听过,这卿玉楼是八王爷名下的一处资产,以蔺凡谨小慎微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提防这事呢?”曲和说。
“你是如何知道这年轻人娄是八王爷名下的?曲和,你在外的情报网可真要让我刮目相看了啊。”西凉平芷看了一眼曲和,她从来都是镇定细致的那个,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明白,今天却不慎将话给说满了。
“小姐,当初我投奔您的时候已经约法三章,我能说的必全部说给你听,但若是不能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您只要知道,我的这张情报网可以帮您做成许多事便行了。”曲和说。
“好,那我就将所有事情托付于你。”西凉平芷转头面向曲和,“你继续为我跟踪这个叫蔺凡的家伙,还有八王,当今皇上的兄弟不多,其中又以八王最为聪慧,我还真不相信他和蔺凡之间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西凉平芷轻轻地敲着桌面,不经意之间瞥到了自己的指甲,果然有细小的划痕,“等下帮我把这亮灿灿的指甲洗掉吧,涂在手上真是难受。”
“是,小姐。”曲和行了个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