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周姐很激动,脸色变得阴沉,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训斥起宋荣妍,“宋荣妍你傻啊!宁愿让千万个不同的男人上你,也不愿意陪一个男人睡是吗?”
她们屈服于金钱,只要给钱,就可以满足客人的一切需求,先不说客人的条件怎么样,有时候她们没有感觉和精力,吃药也必须继续工作,若是碰上变态也还好,最不幸的是会所里闹出过几条人命,所以能傍上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再者,这个行业存在着太多的不稳定性,尤其最近两年还是非常时期,竞争对手里很多家早就关门结业了,搞不好哪天就轮到盛世朝歌了,所以现在从良或是找一个长期金主很重要。
这些道理宋荣妍都懂,但并不代表她能接受,她神色冷淡地听着周姐说教,半天没有回应周姐一句。
周姐发了火,直接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反正我已经答应下来了,这个人我惹不起,你如果不想干,现在就给我滚蛋。”
宋荣妍震惊地开口,“周姐,你……”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周姐却打断了宋荣妍,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是正需要钱吗?那你自己想想就你这样桀骜的性格,能伺候得了谁?动不动把客人得罪了,你一个月下来能赚多少?不给我闯祸,我就烧高香了。”
“荣妍,当初我让你留下来,是看在与你母亲往日交情的份上。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你不适合待在这种地方,我磨练了你一年,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被包养,因为虽然你接客了,但你仍旧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我会照顾你,你想做就做,不愿意了就推掉。”
“可现在我告诉你,既然你迈出了这一步,就不要怪我逼你。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过你只有三天的时间,若是选错了,我可就翻脸不认人了。”周姐撂下最后几句狠话,“砰”地摔上门离开了。
宋荣妍一下子瘫坐在窗尚,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如纸的脸。
从会所里出来后,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宋荣妍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经过花店时让司机停车,她走进去买了一束白色的百合花。
宋荣妍没有忘记今天是尉子墨的忌日,从六年前尉子墨死于一场大火里,即便是宋荣妍坐牢的那四年,宋荣妍也会让周姐代她到尉子墨的墓碑前送一束花。
深秋季节,再加上天空中飘着雨,墓地里便显得越发荒凉,宋荣妍把百合花放下去后,贴着墓碑跪在了地上,她用双臂抱住墓碑,蜷缩着两条腿,脸枕在了冰冷的大理石上,“阿墨,对不起。”
“昨天晚上我把身体给了除你之外的男人,我知道你或许不会原谅我,但我不在乎,皮囊而已。只要能为你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宋荣妍待了一个多小时,雨下了又停,她身上的外套被淋湿了,一手扶着墓碑站起来,宋荣妍低头看着照片里面容清俊又年轻的男人,正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宋荣妍没有看来电显示,接通了放在耳边,“喂,你……”
宋荣妍刚开口,手机里就传来了女人痛苦的尖叫和某种暧昧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地里听起来特别清晰真切,犹如现场直播。
宋荣妍的瞳孔骤然睁大,放下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一串陌生号码,她抬高了声音问:“你是谁?!”
“怎么,才多长时间就把我忘记了?荣妍,你的记性真是太差了,昨晚我们还在会所里见过面呢。”电话里男人轻轻地笑了一下,那低沉磁性的嗓音让宋荣妍的神情有些恍惚,怎么会是他?
男人继续说:“我在你的住处,如果半个小时你回不来,我就无法保证你的朋友会不会死在极乐之中了。”
宋荣妍的住所远离市中心,处在一片偏僻的地带,这里的治安是全市最差的,三教九流聚集在此地,偶尔发生个强.暴或是人命的案子,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平日里连出租车司机都不轻易过来这里,宋荣妍多数时间住在盛世朝歌,今天从车子里下来后,她还有一段路程要走回去。
天色渐渐黑了,巷子里狭长又幽深,阳光常年照不到这里,又刚下过一场雨,便显得整条石板路上更加潮湿阴冷,宋荣妍离不远就看见一辆车子堵在自家门口,阴云密布的天空下车子闪闪发着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宋荣妍终于确定楚南辰是真的找了过来,她本来以为楚南辰在屋子里,走近了却发现黑色的劳斯莱斯正在剧烈地颠簸晃悠着,宋荣妍一下子顿在了原地,这情况是……车.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