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条回信。
车子开到了公寓楼下,天色已经渐暗。
安许透过暖暖橙色灯光的窗口看里面走动的人影,心里微酸。
原来也不是没有时间,只是不想搭理自己。
安许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仍然抬脚上楼。
到门口时,安许犹豫片刻,找出钥匙拧动门把。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安许拉开门,门内暧昧的声音也传入了她的耳中。
安许如遭雷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和苏延礼接吻的场景。
“苏延礼?”安许不敢置信地喊出声,“你在干嘛?!”
两人有些慌乱。
苏延礼护住男孩,挡住了安许的视线,脸上的柔情瞬间变成了厌恶。
“既然你发现了,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苏延礼耸耸肩,“如你所见,我喜欢男人。”
安许眼眶瞬间红成一片,她艰难地张开嘴,质问道:“苏延礼,你什么意思?”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
一瞬间,无数个夜晚的独守空房,无数次亲近时苏延礼的后退,都有了答案。
苏延礼皱眉,灯光下,温润的脸被打上一层阴影。
“安许,我以为你是个识趣的女人。”
“识趣?”
安许笑了,笑着笑着,眼泪顺着脸颊缓缓划过。
她以为他们在双向奔赴,苏延礼一句识趣,就让记忆褪色。
“延礼,你别说了,姐姐都哭了。”男孩躲在苏延礼身后,插嘴道,“姐姐,你可别哭啊,哭了就更不好看了。”
“别闹,”苏延礼温柔地揉了揉男孩的头,无论装的再好,他都不是清风霁月的人,更不会对女人怜香惜玉。
“离婚吧,”安许擦了擦眼泪,语气坚定道,“苏延礼,我们离婚吧。”
“离婚?你别忘记了你妈妈的医药费每个月是谁在供?”
苏延礼高高在上的态度宛若施舍。
安许看见这么陌生的苏延礼,不由回想两人结婚之前的热恋期。
苏延礼就像是天神一样降临到她身边,帮助被安燃礼赶出来的她付清妈妈的手术费。
她提过还他钱,可是那时候苏延礼单膝跪地,向她承诺:“许许,你的妈妈就是我们的妈妈,我希望她能放心我和你在一起,你嫁给我吧。”
“啪!”安许粲然一笑干净利落地甩了苏延礼一巴掌。
“你!”苏延礼恼羞成怒,“安许!”
“我什么我?”安许又甩了一巴掌,说完,她捡起地上的包包翻出手机对着两人就是一通拍,“奸夫淫夫!苏延礼,我们民政局见。”
安许当初对苏延礼的倾慕有多汹涌,现在就有多恶心。
谁能想到气质出尘,温文尔雅的苏学长是个骗婚gay?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无论如何,这个婚必须离!
药店外,安许盯着两条杠的验孕棒,心脏再次痛了起来。
这个孩子她不能留。
跟领导请完假,安许便驱车去了离家最近的私人医院。
先做了一个B超单,单子上小小一团血肉。
当医生这么久,孩子的萌芽和陨落,她见过千万例。
本以为好像会很麻木,不再有恻隐之心,可是想到等会儿孩子会被分解四肢,从自己身体中取出来,内心还是传来阵阵绞痛。
回想自己昨天看到的场景,安许闭上双眼。
手术预约在了下午,医院的沉闷让她无法呼吸。
刚走到外面吹风,一个女人突然撞入她怀中。
感觉到她四肢瘫软,且脸色煞白,额间还有涔涔汗珠,是急性阑尾炎!
“您好?你这是急性阑尾炎,你家人呢?”安许看她没有回应自己,只好搀扶着她往医院急诊室走去。
医护人员连忙七手八脚地接过女人,送进了一旁的房中。
作为医生,安许在没有确定病人的安危之前不会离开,于是她慢慢等在手术室外。
期间不断有医生进出。
大约两小时后,出来一名医生,他见安许还等在门外,不由松了口气:“女士,傅夫人想见见你,您方便么?”
安许点点头,医生忙给她开门。
女人方才煞白的面容此刻已经转好,见来人是安许,吃力地坐起身,感谢道,“小姑娘,刚才可真是谢谢你了,我叫许绪雅,你叫我许阿姨就好了。”
安许见许绪雅的身旁迟迟无人守候,不由皱眉,她问道,“许阿姨,你家人呢?医院没有帮你联系吗?不然我帮你打个电话吧。”
许绪雅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打完麻酱回来,本来想买点糕点,没想和司机走丢了。”
看到安许手上的单子,许绪雅又说,“刚刚听护士说你要做手术?我在这家医院有认识的主任,可以介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