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薏在附近找了家经济型旅馆放下行李箱,又在小餐馆打包了一份午餐。
推开病房门,看到换下病号服的少年,心头一惊,拦上前冷脸质问。
“阿宿!你在干什么?”
少年面容清隽,不同同龄人变声期的公鸭嗓,他嗓音平淡清冽。
“我准备出院,不想待着了。”
林薏拉住他的身子,沉声质问:“谁准许你出院了?”
少年乌黑的眼睫垂着,泛红的薄唇倔强抿起,“我觉得这十八年来活得也挺精彩的,没什么遗憾,生死对我来说无所谓,你不用去求那个男人,别在我身上浪费钱。”
林薏气息微颤,“林宿,你已经成年了,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少年终是不忍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稍微缓了下语气,“你一辈子还长,没必要被我耽误。”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成全你。”
泪水在眼眶打转,被逼着离婚没有哭,被李桂兰羞辱没有哭。
受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但林宿轻飘飘一句不想活了,成为击垮她最后一棵稻草。
林薏深吸口气,拽着他的手腕,“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去死,你不想活了,我独自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姐,你干嘛?”
“去跳江啊,一死百了啊,咱姐弟俩黄泉路上还有个伴。”林薏鼻头泛酸,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滴落在地。
林宿没见过林薏当面流过泪,一时慌了神,手忙脚乱抽纸递过去,如做错事的小孩子道歉。
“姐,你别哭,是我混蛋了,我再也不说这些话气你了,对不起。”
林薏没接他的纸,用手背抹去水痕,缓了两分钟语重深长的告诉他。
“林宿,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的病发现的及时,能治好,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利索的铺开被褥,杏眸睨 他命令道。
“躺窗尚去。”
闹了这出,林宿不敢不从,乖乖脱掉鞋靠在床头。
打包的菜还热着,林薏叮嘱少年吃饭,转身准备去找主治医生谈谈治疗问题。
临近主任办公室,好心听护士告知主任在急诊一楼。
林薏犹豫了几秒,还是收紧衣角乘坐电梯来到一楼。
人来人往的大厅,嘈杂的环境中突然响起护士嘹亮的呼喊。
“陆淮京!陆淮京家属在吗?陆淮京的家属去哪了?”
林薏听到这个名字顿住脚步,目光顺势望过去。
躺在病窗尚紧阖着眸,额角流着血处于昏迷的男人。
还是几小时前,与她领证的合法丈夫。
来不得考虑其他。
她的心脏几乎提到嗓子眼,抬脚穿过人群挤到护士面前。
“陆…陆淮京,护士...我是,我是他的妻子。”
护士快速抬起眼,又忍不住打量几眼。
林薏心系陆淮京安危,没在意护士怪异眼神,望着电梯降下的楼层开口问,“护士,他发生什么事?”
拿着病历本的护士意简言骇告知:“车祸。”
随后又问道,“病人有禁忌药物吗?”
林薏微怔,“…我不太清楚。”
“病人什么血型?”
她有些不好意思,歉意的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护士没忍住又看向她,“你真是陆淮京的妻子?”
林薏唇边流露出丝苦笑,对于夫妻来说他们太过陌生,毕竟两人领证时间还不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