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年自然不知道女儿一个电话已经牵动无数人的神经。
但他针到病除神乎其技的医术早就已经传到门外。
吃完午饭的村民们并没有急着离开,都蹲着呢。
看到俩父女出来,一群人嗷嗷叫就扑了上去。
“张草药,你给我看看呗,最近晚上老是做梦。”
“哎哟,大侄子啊,你以前就给婶子说过,那啥天葵的事情可以治,要不一会儿晚上帮我看看?”
“听说扎针能丰胸,你帮嫂子扎两针呗。”
张道年差点落荒而逃。
以往,张道年为了混饭吃,自然时不时要在村里转转。
当然,也不能跟乞丐似的,伸手要。
而是找到一些目标,把他们身上的病症告诉他们。
靠技术吃饭。
当然了,一些疾病疾痛的病症,村里的人们还是相信他的,让他帮着医治,医治好之后,留他在家里吃顿饭,然后......将他赶走。
这一来二去的,加上张道年医术登峰造极,小病痛差不多都药到病除,医着医着,就没了。
剩下一些隐匿的病症,村里的大老粗庄稼人又不相信。
尤其是一些妇科上的病状,张道年可谓是直言不讳,好多次都被人家男人拎着锄头扁担撵上几块田才放过他。
要不是乡下人总会有些小病小痛,张道年估计在村里都混不了两年就要被饿死。
这其中还包括一些村里老人看在张家祖辈的面子上时不时接济他。
这会儿,村里人算是看出来了。
张道年的医术是真牛逼,尤其是那个脑出血的医生,又吐血又喷血的,场景之恐怖,村民们都一度以为那医生肯定的扑街。
可张道年几针下去,又活蹦乱跳的,刚刚还拉着护士妹妹,跑得比追山狗还快。
这样的医术,还不牛逼?
想起以往张道年神神叨叨的说他们身上有这样那样的病,他们还不相信,以为他是诓骗吃食。
现在想想,好像真的该让张道年看看,扎扎针,吃吃药啥的也好啊。
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只是村里的孃孃们比较生猛,一群男人愣是没能说上话。
“来,先给嫂子看看胸,这两天老疼了。”
“先看我的,先看我的......我最近老感觉肿了不少。”
乡下孃孃,真是猛如洪荒巨兽,狂风巨浪,让人招架不住。
小雨点却是一点也不怯场,眼见人多,干脆直接找来一条凳子,从凳子上爬上桌子,小脸儿涨得通红,吼道:
“各位叔叔孃孃,爷爷奶奶,你们想要找我爸爸看病,先准备好医药费!”
小雨点声音不大,但很尖细,穿透力也不俗,愣是将一群孃孃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张道年估摸着能够把声音压下去的恐怕就只有‘医药费’三个字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小白眼儿狼,你忘了婶子给你吃糖了,还想着收医药费。”
“我不看病,我就扎针,今晚行不。”
小雨点可斗不过实战经验丰富的乡村孃孃,倔强的站在桌子上。
张道年默默将小雨点抱下来,沉声道,“各位,今日天色不早了,村里所有人的身体情况我也很清楚,都不是要命的大病,你们想要看病,明天再来吧。”
“别啊!我这胸还肿着呢!”
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孃孃不依不饶。
最后,还是村长王长年从屋里出来,黑着脸,“杨花,你在这里发啥浪,赶紧给我滚回去找你家那头牛去。”
“都他娘的杵在这里看啥子看,家里的猪不要喂了!地不要种了是不是!”
“看病也得挑时候啊,没看人家张神医今天累着了吗!”
“够赶紧给我滚,想看病,明天自己去张神医家。”
村民们顿时嘻嘻哈哈一哄而散。
王长年一手拎着鸡笼,一手扶着张道年回家。
张道年的家在村子西北面,背山靠田,比较偏远。
从王长年家出发,足足走了半个小时。
独门独户,坐落在一个小山坳里。
房屋背后,就是壁立千仞的高山。
听说在高山后面,还有更高的山。
“当初我就让你爸从这里搬到村子里,偏不信,说什么这是张家祖屋地基,不能搬,坏了风水,这旮旯里有啥风水嘛,要山没山,要水没水,种个菜都得去外面挑水。”
“这些整不死的马儿丝,反倒是长得比韭菜还好!”
好不容易将两父女送到家门口,王长年一边用脚踢开拦路的茅草一边抱怨。
张道年看着破破烂烂的房屋,咧着嘴笑了笑,“我觉得挺好,这里靠后山,采草药比较方便。”
王长年没好气道,“随你吧,也不知道你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有地也不种,你看看这些地都成啥样了,草比人高,要不是你还会看点儿小痛小病,迟早都要饿死你。”
随即,他扭头看着小雨点,心里又堵得慌,“反正现在有你女儿在,也饿不死你。”
小雨点抿嘴一笑,拉着爸爸给村长开药方。
拿了钱,就要办事儿。
张道年说,小雨点写,偶尔指点两个生僻字,顺带教女儿识字写字。
也亏得女儿聪明,五六岁就能握笔写字。
有时候张道年都不得不感慨,真不愧是自己的种。
王长年骂骂咧咧,小心翼翼将一张薄薄的写字本纸张揣进怀里,急匆匆离开。
小雨点噌地就从门槛上跳起来,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耶!今天总算挣了一大笔咯!”
“五只老母鸡呢,爸爸,五只老母鸡哦!”
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张道年突然觉得今天连续两次消耗亏空体内灵气,也是值得的。
非常值得。
“你忘了还有一千块钱了?”张道年补充说道。
“那不算,妈妈说不能给你,免得你去找那个大胸脯狐狸精,妈妈的胸脯比狐狸精大多了。”小雨点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妈妈......算了。”
好像和女儿讨论胸脯好不好看似乎有点儿偏离教育本质,张道年话到嘴边,赶紧止住。
不过,马上两父女就迎来第一个严峻的问题。
张道年将鸡笼拎进屋里,转身问道。
“小雨点,家里没有粮食,这老母鸡怎么养?”
从张道年来到这个世界那天起,他就从未下过地。
堂堂医仙,下地种庄稼?
他做不来,也丢不起脸啊!
坐吃空山。
吃完空山吃百家。
家里别说粮食,恐怕老鼠来了都得含泪离去。
这日子不好过啊!
小雨点一脸愁容,眼珠子咕噜噜转着,很快就说道,“爸爸,要不咱们也种地吧!”
张道年一脸尴尬,种地?
不会啊!
张道年只能黑着脸岔开话题。
“养老母鸡的事情先放一放,赶紧去换衣服,药浴时间到了!”
听到药浴二字,小丫头吓得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