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药膏,给你上点药吧。”
我无力回答,这个时候若还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未免也太矫情了些,我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小心翼翼地替我脱掉衣服,让我趴在窗尚,然后拧了一条毛巾轻轻给我擦拭。
水温正好,我背上被汗水浸得生疼的伤好像轻松了许多。
他做得很仔细,擦拭完迅速用柔软的干毛巾吸干,然后拿了药膏,一点一点仔细涂抹。
灼痛的伤处感受到一丝丝清凉,我慢慢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
他给我上完药,替我拉上被子,就站了起来,“你休息吧。”
这时的我像一只孱弱的小动物,没有安全感。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抓住他的手,“不走,好吗?”
他微愣,然后轻轻掰开我的手,拍拍我的手背,“我就在门外,有事可以叫我。”
是了,我怎么差点给忘了呢,他到底还是沈老虎的人,只是奉命看守我而已。
很快我就发现,后窗户下面的小巷子里也开始有人把守了。
每次我站在窗口向下望的时候,那人就抬头冲我阴森森地龇牙一笑,笑得我寒毛倒竖,再也不敢靠近窗户。
这一条路也被沈老虎封死了。
从这时候开始,沈老虎索性也不再让我去上学,只把我关在屋里养伤。
他开始对我越来越没耐心,也越来越冷酷残暴了。
我想,如果我不能逃出去,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他们折磨死。
逃,还是得逃。
沈老虎给我堵上了一扇窗,我得自己想办法再开一扇门。
照目前来看,我有希望打开的唯一的门,就是……霍擎生。
可是,他跟着沈老虎也有好几年了,而且沈老虎也是比较信任他的,要不然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看着我。
霍擎生这家伙是个木头脸,要想感化这根木头……
好像难度也并不小于我从后窗户逃离!
怎么办?怎么办?
我在屋里转了几个圈,也没想出行之有效的办法来。
我抬手敲了敲门,“霍擎生,我想吃对面那条街吴记的栗子蛋糕,你去给我买吧?”
霍擎生答应了一声,然后吹了声口哨,就有人过来,他直接吩咐道:“大小姐要吃东街吴记的栗子蛋糕。”
我气馁,看来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我重新回到窗尚,大声喊他:“霍擎生!”
吱呀一声,他把门拉开一条缝,“什么事?”
我抱着枕头趴在窗尚,晃荡着两条小腿,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帮我擦药。”
他只好走过来,从兜里摸出药膏盒子。
他的药膏很好,昨天擦了一次,其实已经好很多了。
毕竟外伤不多,虽然还是浑身都痛,但并不是那种尖锐的痛,痛着痛着就习惯了。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张开胳膊让他帮我脱衣服。
他有些无奈,但还是低头帮我脱掉宽松的睡衣,开始给我擦药。
我侧着头,看着他绷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问他:“你跟着沈老虎多久了?”
他沉默了片刻,过了很久才瓮声瓮气地答道:“五年。”
“五年,那你看见过他打了多少次女人,打死了几个,又打残了几个?”
霍擎生给我抹药膏的手顿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没有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