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药救人,在府中很快成为下人们议论的话题。
更多的,她们则是好奇,少年哪里来的药丸。
说话时,总会提起把脉姿势。
好奇之下,丫鬟们纷纷私下找到这位白白嫩嫩的少爷,捏脸询问,他何时学会的把脉。
有的丫鬟,还想夜间留下,美其名曰哄他睡觉,其实就是单纯地八卦。
五竹这个名字,丫鬟们高潮议论一阵,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谁也没见过此人,名字更是没听说过。
相比之下,她们更喜欢调戏少爷,捏捏他的脸,让他给自己把脉。
每每此时,总会逗乐一群莺莺燕燕。
在范府,老夫人对两个少爷颇为严格,似乎有些不喜。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管家倒是毫不掩饰地表示处,对这两个孩童的排斥。
平日里,总会找些借口为难一番。
不过,两个孩童却懒得搭理他,权当听不见,看不到。
如空气一般忽略。
两个小屁孩,居然不将他放在眼里,这让管家愈发气不过。
总会寻机挑衅,比如克扣一些例钱什么的。
无伤大雅,两个穿越而来的少年,也就懒得理会了。
那日,若若病情稳定后,老夫人单独见了范醉,详情询问,他药丸何来。
范醉一口咬定,就是五竹叔给的。
五竹这个名字,老夫人知道一些。
当年就是他,将两个婴儿平安送到儋州。
之后,在范府对面开了一家杂货铺。
平日里,范醉范闲兄弟二人也爱往那里跑,这她自然是知道的。
既然是五竹给的,那此事就不宜过多追究。
五竹,这个名字,这个人,牵扯太多。
老夫人再问,他怎会把脉,范醉再次甩锅,五竹教的。
殊不知,此时的杂货铺,五竹接连打喷嚏。
机器人都会打喷嚏了……
老夫人这关,算是忽悠过去了。
之后就是范闲。
这货可不好骗。
他毕竟是穿越者。
“哥,你会把脉?药丸也是你炼制的吧?”
年幼的范闲,盯着自己兄长,双眸之中,划过一丝异样神色。
拿五竹当借口,别人信,他可不信。
“你猜!”
范醉并未多言,只是嬉笑一声,留下悬念,转身离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范闲,让我猜?
又不是小孩子,还猜?
咱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不想说,就直说,还猜?
不过,至此,范闲对这个兄长,已然有了些怀疑。
两人毕竟是双胞胎,他是穿越者,那这个兄长,会不会也……
这日清晨,彩虹悄然绽放。
七色缤纷的光芒穿透云层,若隐若现。
一道弯弯彩虹,似乎与天空相接,划出了一道绚丽的弧线。
微风轻拂,彩虹在空中柔和闪烁,犹如魔幻之景。
开心玩具雨后,清晨空气格外清新。
花坛里,叶片上,露珠轻轻滚落。
有丫鬟走来,端着温热洗脸水,范醉把脸在水盆里来回滚上两圈,丫鬟用洗脸帕轻轻擦拭一边,就算洗脸了。
临走时,却不忘在他脸上吧唧一下。
嗯,真香!
对此,范醉早就习以为常,也伸手抓了她一把,算是利息。
嗯,很软!
走出院子,却见一个老头儿早早等候在院外。
上了些年纪,早晨严寒,老人家下意识裹了裹身上衣服。
“范少爷,今日可以带我去见那位神医了吧?”
范醉:“……”
那日,范醉用一枚读丹,成功治好,连他这位老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
对此,老御医心服口服。
之后,他便一直缠着范醉,非要见见那位名叫五竹的名医大家,虚心求教。
除了想知道病理之外,还想学习那种从未见过的炼药之术。
可惜,范醉拒绝了。
出乎意料的是,老家伙竟然不放弃,直接在范府住下了。
每日都要来一趟,用尽各种手段,买糖果,买玩具,讲笑话。
哄骗小孩子,能用的手段,他几乎都用了一遍。
这丫却不为所动。
有时候,居然还老气横气说些大道理。
比如说,人老了,养生重要。
可是,老御医依旧坚持每日都来。
他这一生,无儿无女,别无所求,一心专研医术。
如今已过古稀之年,医术若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足慰平生,死而无憾。
“好吧,我答应你,我带你去见他。”
老御医神色大喜。
“不过,我话说前头,那人脾气古怪,寡言少语。
他肯定会一言不发,或者直言,他根本不会医术。”
老御医点头,“嗯,我懂,高人向来如此,性情古怪。”
“我猜,他一定会这样。”范醉摆了一副冷酷酷的模样,学着五竹说话:
“我不是会医术。”
还别说,学得挺像。
一旁,知晓内情的范闲翻了翻白眼。
编,你继续编,你看我信不信。
五竹叔会医术?
你哄鬼呢!
他就像一个机器人,少言寡语,惜字如金。
拿手活儿就是煮胡萝卜。
这么多年,范闲从未见过五竹行医。
不多时,老御医随范醉范闲一道,行至杂货铺之前。
范闲上前敲门。
手还未落下,房门已开。
无声而开。
他的手顿在半空,多少有些尴尬。
叔啊,我知道你感知力很强,但你能不能别老这么装神弄鬼。
这要是大半夜,黑当瞎火,冷风呼呼,他前来敲门时,房门无声而开,非被吓个半死。
屋内传来菜刀与砧板相接的声音,刀法很快,声音蕴长。
“诺,就是他!”
范醉伸手一指。
五竹并未搭理三人,只是继续切着胡萝卜。
刀功极好,大小如一。
蒙着眼,都能切得如此整齐,高人啊!
老御医惊叹。
“见过神医!”老御医上前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他是诚心求学。
达者为师,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
神医?
五竹手中菜刀微微一顿。
随后,只见他反手一甩,菜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飘逸弧线,准确无误插入身后十米之外的刀鞘之中。
“我不会医术。”冷酷酷地说道。
老御医看了看十米之外的刀鞘,再看看眼前蒙面之人。
心道,果然!
这拒绝的话,与那孩子之前所说,简直一模一样。
神态也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