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心,你再考虑考虑,这可是五百万,只要你陪蒋二少一晚。”
宋知心沉默不语,良久,才拿起了手边那套没两片布料的裙子。
不为别的,爸爸的医药费等不得。
酒店主管见她同意,瞬间笑了,低声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会保密,陈焱不会知道的。”
宋知心摇了摇头:“我会和他分手。”
做这样的事情,良心道义上都过不去,她没办法再和陈焱在一起。
换好衣服,宋知心给陈焱发了一条分手短信,走进了专用电梯。
顶楼套房的布置冷冽奢华,宋知心却一眼都没有多看,包括那个背对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对方一直不说话,宋知心低着头,主动问:“请问,我们是直接开始,还是先去洗澡?”
寂静的房间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是那个男人站起身走了过来。
离得近了,宋知心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清冽干净,又给人一种冷感。
下巴忽然被人捏住,她被迫仰起了脸。
目光交接的一刹那,宋知心双目瞠大,如遭雷击:“怎么是你?”
无数过往在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倒退至十九年前,她六岁的时候。
从老家回来的保姆阿姨牵着个八岁的小男孩,感激无比地说:“谢谢先生太太让阿昀有来城里念书的机会,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才好。”
然后阿姨把小男孩带到了她跟前,提醒:“阿昀,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心心小姐,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两位小朋友看向彼此,一个带着养尊处优的骄横傲慢,一个带着初到大城市的不安局促。
而现在,时移世易,身份对转,他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可是他不是叫周承昀吗?怎么成了别人口中的“蒋二少”?
相对于她的震惊,蒋承昀要淡然得多。
他面无表情地睨着她,一开口满是嘲讽:“没想到多年不见,宋大小姐竟堕落到如此境地了。”
从小到大多年的针锋相对让宋知心条件反射地还口:“招漂的男人又是什么好东西呢。”
蒋承昀的手从她的下巴缓缓移到她的后脑,手腕用力一压,两人间的距离倏然拉近,鼻尖几乎就要触碰到一起。
他的目光沉冷无比,整个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宋大小姐,当初你狠心甩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宋知心绷起了唇角:“好几年前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
“是吗。”
“对,我十七岁的时候发生了一场意外,前后大约一年的事情我都没什么印象了。”
蒋承昀嗤笑出声:“这么多年,你就想出一个这么烂俗的借口?”
他逼近她,笑容一敛,气息陡冷:“还是你以为,我会和当初一样好骗?”
“没有骗你。”
“还是你觉得想不起来了,有些事情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了?”
蒋承昀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分手的时候,宋知心说过的那些残忍的话。
甚至不久后,他遭遇意外九死一生躺在病窗尚,她都不屑来看他一眼。他意识全无却还喊着她的名字,而她呢,只让人给他扔了一张银行卡,然后就和好友飞到了海岛上花天酒地,对他是死是活没有问上哪怕一个字。
她记不清了,她的凉薄与无情就没有存在过?
果然,她一直都是那个没有心的人。
蒋承昀倏然松开她,转身坐到沙发上,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去,“既然不记得了,我们也不必再论当年,权当今天第一次见面。”
宋知心不卑不亢地点头:“应该的。”
他飞黄腾达,她落魄至此,要是论旧情那是她高攀了。
“那开始吧,希望宋大小姐对得起我开的这个价。”
宋知心直接忽略他话中的讽刺:“蒋二少既然这么抬举,我肯定得让您满意。”
她已经明白了,蒋承昀就是故意来羞辱她的,否则不会指名道姓让她来陪。
宋知心坐在他身边,暗自深吸一口气,缓缓朝他贴近。
就在双唇相触的一刹那,蒋承昀却微微侧过脸,避开了她。
宋知心一顿,知道了他这是嫌弃的意思。
她听人说过,有些人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不喜欢亲吻,因为他们觉得外边那些小姐,不配和他们亲吻。
宋知心抿紧了唇线,一股复杂的酸涩感蔓延上来。
现在在他眼中,她应该和外边那些女公关没什么两样,所以他觉得她脏,嫌她恶心。
一声轻轻的金属环扣声响起,她解开了他的皮带。
蒋承昀稳稳地坐着,不动声色,却在她的手握上来的时候,下颌线变得更加紧绷锋锐了几分。
“用嘴。”他说,语调沉哑。
宋知心呼吸一窒,然后点头:“好。”
她缓缓蹲了下去,身姿柔美,整个镂空的后背白皙细腻地晃眼。
几缕长发柔顺地散落了下来,搭在肩头,映衬着雪肤,黑白冲撞出极致的美感。
蒋承昀记得小时候,她每次洗完澡,宋家就有好几名阿姨给她身上、头发上涂抹东西。宋大小姐从小就养尊处优,连头发丝都散发着香气,像山巅只能仰望不可靠近的雪。
而如今,这捧雪融化在了他面前。
在她的生涩和迟疑面前,他的要求显得残忍而过分。可是当初他献上一片真心,却被她玩弄、戏耍再丢掉,她就没有觉得她自己很残忍吗?
不料,宋知心忽然站了起来,整个人朝他扑来,精准无误地吻住了他。
与其说是吻,更像是泄怒般的啃咬,杂乱无章。
啃完,她一双明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笑得甚至有些挑衅:“在你恶心我之前,我先恶心恶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