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埋伏?!!!”
王方不动声色,旋即又装模作样巡查少许,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现,但那种敏锐的直觉传来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深,每当他靠近刘辩的时候,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必须调兵过来仔仔细细搜查!”
正值董卓行废立的关键时期,西凉军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意外。哪怕多疑小心,也比阴沟里翻船来得好!
两名亲兵巡查回来后,对着王方摇了摇头,并未多想:“将军,一切正常,就是大半夜的小皇帝还不睡觉有些诡异?”
“嗯,此事禀告董公即可,由他自行定夺,我们无权过问,不要多事!”
“属下遵命!”
王方点了点头,佯装不甚在意,旋即转身准备离开。至始至终都没有对刘辩行礼问安和盘问什么。
但从他们的交流中得知,董卓似乎禁止麾下将士与汉帝交流,如此王方等人的轻视和傲慢反倒可以解释了。
两名亲兵紧随其后离开。
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只是突发奇想的检查似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但随着王方逐渐向着殿外走去,他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手掌下意识的渐渐握紧,整个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因为他感受到那股危机感越发强烈。
就好像蓄势待发,紧盯着他的埋伏似乎要出手了!
…
刘辩心下略松!
这一次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但以后不能这么深更半夜、好整以暇的坐着等着抽奖,太过惹人怀疑了!正常人谁一点不睡觉?!
王方转身离去,刘辩还以为瞒天过海了,谁知道身后屏风忽然传来朱雀的声音,也不知什么时候从横梁转移到屏风后:
“陛下,此将似乎发现异常,眼神有些闪烁、手掌下意识握紧,心脏跳动的速度明显加快,这些都是紧张的表现,为了以防万一,臣等需要出手拦下此将吗?”
这也能看出来?!
刘辩紧皱眉头,望向走向殿门的王方。
万一只是朱雀错觉,那就不是乌龙那么简单了,而是打草惊蛇了!
可万一王方真的发现什么端倪,到时候就不是打草惊蛇,而是西凉军大军围剿了!
一念及此,刘辩果断下令:“拦下他们!”
“嗖嗖嗖——”
闻言,青龙等人立刻出手。
殿门前的王方似乎感受到危机感,紧绷的神经顿时触动,宛如离弦之箭,直接向着殿门外箭射出去。只要可以出殿,他大喊一声就能吸引巡逻士卒。
从他的反应就不难看出,王方已经发现端倪,果真如朱雀所言!
紧随其后的两名亲兵还未察觉,愣了愣,下意识惊疑问道:“将军,您为何……”
声音还在空中飘荡,两人已经被白虎从背后掐住喉咙,发出了“嗬嗬嗬”挣扎的声音,却怎么也无法挣脱钢钳似的虎爪!
而王方也没有跑出多远,只是迈出两步,朱雀摇着折扇已经挡在殿门前。
王方没有废话,直接“锵”的一声拔刀出手,但还未等他出手,这时青龙也已追上,刀鞘挡住王方的攻击,旋即电光火石间拔刀出鞘。
“不要杀了他,还需拷问情报!”朱雀轻声道。
刀光一闪而过,王方的武器跌落,而他双手捂着喉咙发出“嗬嗬嗬”的声音,鲜血从他手掌渗透出来,已经失去战斗力,人却还活着。
青龙又收刀入鞘,快如闪电。
这一切说来缓慢,实际上只是眨眼之间,一场交手已经终止。
朱雀取出金疮药为他简单包扎起来,明显想要暂时止血拷问情报。
“为什么会这样?!”
“这小皇帝为何忽然有这么多隐藏高手?!”
“有这种底牌,为何甘愿让董公提出废立?!”
王方惊恐的想着,脑海中蹦出十万个为什么。
青龙、白虎、朱雀的高超武艺、精彩表现,令刘辩感慨系统的抽奖奖励果真厉害,没有一个多余的累赘,都是人才!
曹正淳一直保护着刘辩,见此情形后,笑容满面中,暗自嘀咕一声:“东厂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陛下,青龙只是切断贼将的气管,并没有伤到他的动脉,还可以苟活一段时间,我已经简单治疗止血,可以拷问西凉军的情报。”
朱雀握着折扇,上前汇报道。
“你们做得很好,朱雀你观察敏锐,当机立断出手。不至于令王方走脱,免去了一场灾祸,乃大功一件,暂且记下,事后朕会论功行赏。”
“多谢陛下!”
如果任由王方离开,以他方才的表现,之后肯定会带兵过来搜查,曹正淳和青龙四人都将暴露,刘辩也将遭受生命威胁,朱雀立下大功了。
顿了顿,刘辩有些担心的说道:“此将是董卓麾下大将之一,失踪太久恐怕会生出事端,终究是打草惊蛇了……”
这场意外令人猝不及防,刘辩也没有想到王方忽然突发奇想过来检查,更没有想到他会发现端倪,最后只能出手了!
可如此一来,一名将领失踪,并且还是在巡查德阳殿的时候失踪,西凉军肯定会怀疑,对刘辩进行严查审问,恐怕会发现什么端倪。
此事需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哒哒哒——”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殿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旋即是西凉军士卒的询问声:
“王将军,我们听到刀兵的声音,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王方方才拔刀出鞘、与青龙短兵交接、以及战败武器落地的声音,还是引起了殿外西凉军巡逻士卒的怀疑,都是兵勇,对刀兵武器的声音最痒痒。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刘辩正考虑要不要让曹正淳他们暴起发难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竟与王方的语调一模一样:
“别一惊一乍的,整个皇宫戒备森严,都是我们西凉军的弟兄们,哪里会有什么意外?本将军在殿内休息少许,明日董公要召集百官商议废立大事,必须养精蓄锐,尔等也不要松懈!”
“属下遵命!”
殿外的西凉军士卒闻言后,也没有生疑,领命退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殿内的刘辩有些意外,循着音源望去,分明是角落处的玄武发出的声音,这声音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都没有引起西凉军士卒的怀疑。
须知方才王方只是说了一句,不曾想玄武竟从这一句中,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模拟出王方的语调声音,果真是人才啊!
许是看出刘辩的意外,朱雀为其解释道:
“陛下,青龙擅长刀法,杀人只需一刀。白虎内力深厚,金刚护体,一双虎爪可碎金石。属下轻功和暗器独步天下,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博古通今。玄武擅易容术、精通缩骨功、腹语术。”
都是人才,没有一个累赘!!!
刘辩满意的点点头,麾下势力越强大,他暴起发难的时间越快。董卓即将行废立,他不可能坐以待毙!
旋即忽然灵光乍现,玄武精通易容术?缩骨功?腹语术?
这令刘辩有了一个突发奇想!
此时朱雀也说道:“陛下,王方活不了多久,西凉军大将忽然失踪,还是在德阳殿失踪,恐怕会引起怀疑。不如令玄武易容伪装成王方,鸠占鹊巢如何?”
“正合朕意!”
刘辩赞同的颔首,玄武领命后走向王方。
玄武伸手在王方脸上摸索着什么,从头摸到脚,甚至还解开甲胄摸索着,尺寸大小长短等等,不放过任何细节。
旋即只听见“咔嚓咔嚓”的骨头接合声响,明明一米七左右的玄武,竟通过缩骨功膨胀到两米身高。
而后又摆弄瓶瓶罐罐开始化妆、贴脸膜,渐渐出现王方的模样。
中华四大邪术之化妆术在玄武手中,已经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最后换上王方的衣服裤子,甲胄武器,多穿几层内甲麻衣填充身材肌肉,终于大功告成了。
说十分有些夸张,但至少有七八分相似,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双胞胎,加上一模一样的声调,稍作伪装,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属下‘王方’拜见陛下!”
玄武伪装的王方拱手说道,声音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
“陛下,缩骨功有其局限性,超出自身形体太多,骨架会显得散漫空洞,宛如空中楼阁,不堪一击。并且肌肉和肥肉,只能通过多穿衣饰填充,遇上肥胖者很难瞒天过海。
“最完美的伪装易容,是寻找易容者相差无几的形体的对象,如与王方相似的白虎,但白虎不擅长腹语术,难以模仿王方语调,又有暴露的风险。
“因此易容术很难做到十全十美。属下只能尽量通过了解易容对象的言行举止,做到以假乱真,因此属下需要对王方进行拷问,以完善易容伪装。请陛下许可!”
…
刘辩微微点头,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玄武的易容术可以百分之百易容,他反倒是惊吓多过惊喜。
虽说系统抽奖召唤的人物,都是百分之百忠诚,可心理还是有些芥蒂。如今得知没有办法百分之百易容,他放心不少。
玄武得令后,对王方进行拷问。
经过朱雀的妙手回春治疗后,王方喉咙处的伤口已经暂时止血,但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活不了多久,一语不发,明显是决定抗拒从严到死。
“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你老老实实交代,我们会善待你父母妻儿,让他们颐养天年,不会牵连你的家小,你应该明白该如何选择的。”
朱雀只是一句话,就令王方瞬间睁眼,旋即神色犹豫,下意识望向上首的刘辩。
如果是以前,他们西凉军上下对这个小皇帝不屑一顾。但经此一事后,王方已经明白过来,这个看似懦弱、实则深藏不露的皇帝,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董卓妄行废立,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但如今他身陷囫囵,眼看着活不了了,唯一的牵挂只是家中父母妻儿罢了,这也是他唯一的软肋。
但朱雀的承诺还不足以令王方信服!
刘辩心领神会,察觉到王方的犹豫,承诺道:“朕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赦免你家小无罪!”
王方松了一口气,旋即声音沙哑道:“你……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玄武开始对王方的询问,了解王方的习惯和言行举止,与西凉军诸将和董卓的待人接物等细节,将易容伪装渐渐的完善,也让刘辩听到了不少的隐秘。
一个时辰后,时间已经快到正寅时(凌晨四点左右),天边渐渐出现鱼肚白。
伪装成‘王方’的玄武,带着两名伪装的亲兵--青龙和朱雀离去,由于白虎的形态太过高大异常,只能隐藏在德阳殿中,与曹正淳近身保护刘辩。
“王将军。”
这个时间段,正是熬夜守卫的巡逻最疲惫的时候,其实不少士卒已经在偷奸耍滑的瞌睡着,听到甲胄碰撞的声响惊醒过来,对‘王方’进行行礼问安,装模作样戒备。
“嗯。”
‘王方’只是微微点头,巡查过去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令守备士卒松了一口气。一路走过去,竟没有一人察觉‘王方’已经不是王方,可见玄武的易容伪装精湛。
鸠占鹊巢,天衣无缝!
借着对巡逻士卒的抽调,伪装成‘王方’的玄武,以及伪装成两名亲兵的青龙和朱雀,甚至借机将王方和两名亲兵的尸首处理了。
看在王方死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份上,也算是将功补过、戴罪立功,因此有时间给他厚葬,并且刘辩许诺,善待王方父母妻儿,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
在正卯时,也就是六点左右,换防将领牛辅过来与‘王方’交接,交流中没有出现怀疑,同时下令催促刘辩更衣束发,董卓将在正辰时(八点)召集百官商议废帝大事。
刘辩昨夜熬夜,被唤醒后大脑有些胀痛,但他精神很清醒,不是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或许是曾经锦衣玉食的生活令身体底蕴不错,也或许是有了底牌底气十足神清气爽。
曹正淳和白虎躲在暗中防备,伪装成‘王方’和伪装成两名‘亲兵’的青龙和朱雀,正在一旁与牛辅交流着什么,竟也没有引起怀疑,反而逐渐渗透到西凉军高层中。
在西凉军士卒监视下,刘辩更衣束发,汉代的玄衣纁裳十分繁琐,他只有一个人穿戴,令西凉军士卒接连催促,他不紧不慢的穿戴着。
牛辅看的心烦,这时王方似是随意道:
“宫中太监都被袁绍等人率兵杀光了,不分老少斩尽杀绝,现在小皇帝连个人服侍都没有,需要禀告董公征辟一些太监宦官。”
“小皇帝都要被废掉了,如果今日商议废帝之事没有意外,估计也就这几日了,还要太监干什么?”
“就算小皇帝被废,但董公要立陈留王为帝,到时候总不可能让我们这些将士服侍吧?”
“嗯,还是王兄弟想得周到,我找机会禀告董公。”牛辅一想也是,点点头。
伪装成‘王方’的白虎,这一来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省的牛辅心烦意乱惊扰圣上,他们又不好出手阻拦,以免暴露伪装。二来也是为了安插细作间谍。
他们如今是光杆司令,也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闻言后,躲在暗中的曹正淳心中一动,觉得东厂也需要招揽人才,不然不就被锦衣卫比下去了吗?
这四名锦衣卫指挥使,已经严重威胁到自己东厂厂督的地位,他才是陛下眼前第一忠犬!
曹正淳心中也想着扶持东厂,如果忽悠董卓招收太监宦官,正合他意。
终于刘辩穿戴结束,在西凉军的监视下,向着南宫崇德殿行去。
一路上西凉军戒备森严,人多势众。
从北宫德阳殿走到南宫崇德殿,刘辩心中初步估算,光是守军人数初步都有近万。
整座南、北两宫,都已经落入西凉军掌控之中!
更别说董卓说降吕布,诛杀执金吾丁原后,控制了执金吾巡逻的皇城区域,西凉军已经控制整座皇城,甚至是整个京师了!
刘辩麾下势力——东厂厂督曹正淳,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这锦衣卫四大指挥使,武艺高强、身手不凡,还各有特长。
但说到底,只有5个人而已!
而董卓的西凉军+吞并的并州军+蚕食的何进旧部北军五校和西园军,他如今的兵马高达二十万!
整整二十万兵马!!!
刘辩还是显得势单力孤!还是缺人!
这种处境,刘辩只能静静苟在幕后,这不是怂,如果这时候上蹿下跳,那是自寻死路。低调发育、隐居幕后、发展壮大,这才是聪明的选择!
但不知道董卓行废立后,还能给他多少时间苟着发育?!
刘辩心中渐渐凝重起来!
可惜改变“丁原之死”的历史剧情失败,不然有着丁原掌控并州军,与董卓的西凉军对峙,两军拉扯、互相节制,刘辩可以得到足够的发育时间!
但如今丁原已死,董卓行废立再无阻挡,时间显得急切紧迫!
刘辩的忧虑之中,他们也来到了崇德殿。
刘辩收回所思所想,振作精神,就看看今日董卓行废立,还有没有汉室忠臣挺身而出,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当然不管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们进入了崇德殿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