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煊目不斜视,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紧紧地盯着苏仆延,而对于哈勒曼的叫嚣完全抛诸脑后。
哈勒曼见状,心中的怒火则是烧的更旺了。他身为峭王苏仆延颇为器重的长子,未来注定要接替峭王的位置,成为一方霸主。
然而,这个刚刚重获自由的汉奴竟然敢如此轻视于他,此种屈辱,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哈勒曼根本无法容忍!
寒光一闪,哈勒曼腰间的弯刀如闪电般出鞘,刀锋直劈向王煊的脖颈。
哈勒曼的举动太过突然,王帐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均是呆立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阎柔的反应却是异常迅速,当即大吼一声:“哈勒曼!休得放肆!”随后拔出长刀拦下了哈勒曼。
哈勒曼见一击未中,便要再次出击,却被苏仆延一声怒喝制止。
“够了!这里是我的王帐!胆敢在此擅自动刀!退下!”
苏仆延眼神冰冷,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哈勒曼。
“父王……”哈勒曼还想辩解。
“退出去!”
眼见苏仆延态度坚决,哈勒曼只得不满的朝阎柔和王煊冷哼一声,收刀入鞘,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这时,阎柔也是颇为识趣的朝苏仆延拱拱手,退至一旁。
眼见于此,苏仆延朝王煊淡淡一笑,“我刚才说了量力答应,你的要求太过无理,不过你若真希望我赦免那些汉人,也不是不行,但必须是在你目及之处,否则我很难答应!如何?”
“还能如何?狡猾的乌桓狗贼!自己现在在王帐之中,目及所处几乎都是你们这些乌桓杂种!”
王煊心中痛骂苏仆延,但也毫无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先忍着吧。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请大王赦免她吧!”王煊随意的一指苏仆延身旁一直跪伏的一名女奴。
此时,那名汉人女奴全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猛然抬起头望向王煊,眼中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苏仆延顺着王煊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全身颤抖的汉人女奴,随即笑了。
“可以!自此之后,她就是你的了!”
一刻钟之后,王煊掀开王帐的帐帘,走出王帐,伸正了腰板,挺直胸膛,散发出一种自信和坚定的气息。
王煊深吸一口气,终于可以心情大好的打量这个属于汉末时期的世界了,而眼中更是闪烁着好奇和期待的光芒。
然而,当抬头望向虚空时,王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暗自咒骂着贼老天,为什么别人穿越重生都是以皇帝、王爷这样的高位起步,或者是成为一个可以混吃等死的官N代、富N代,哪怕是平民百姓也行啊!
可自己呢?竟然穿越成了一个卑微的奴隶,还是在胡人统治下朝不保夕的奴隶!不过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一位贵人。
想到这里,王煊转过头去,目光恰好与阎柔相对。但是却见其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元德!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且随我回营帐先!”
王煊心中一动,瞅着阎柔的神色,又扫了一下周围林立的乌桓甲士,点点头。
只是在王煊的背后,始终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一直紧跟着,寸步不离,唯恐王煊一时消失不见踪影。
此人便是王煊要求苏仆延赦免的汉人女奴,王煊对其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任由其跟着,至于女子姓甚名谁,更是不知。
王帐内,待王煊离开之后,苏仆延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而帐中的一众乌桓权贵们见苏仆延脸色不好,一个个都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一口。
此时,帐帘一掀,就见哈勒曼兴冲冲的跑进来,刚要大声说话,却望见苏仆延那冷冰冰的眼神,顿时心中一紧。
“你们都退下!”
哈勒曼朝着周围的乌桓权贵大声呵斥,顿时让那些人如蒙大赦,纷纷钻出大帐逃之夭夭。
待乌桓权贵们离开后,哈勒曼才上前急切的说:“父王!难道你就这么放了那个王煊?他可是杀了我乌桓的无敌猛将无能!”哈勒曼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哈勒曼不说还好,一说就如同火上浇油,一下子点燃了苏仆延心中的怒火,当即不满的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和质问。“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要我立刻杀了他不成?”
“父王!这有何不可!他现在还在我们的营地中,杀他简直易如反掌啊,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哼!杀王煊确实轻而易举,可阎柔呢?如果阎柔不在这里,王煊肯定会被我轻易宰杀!”
“那就把阎柔一块儿杀了!”哈勒曼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凶狠之色,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听到哈勒曼说出这样的话,苏仆延忍不住怒喝一声:“蠢货!你以为阎柔死了,幽州的汉军就会善罢甘休吗?”
“汉军?他们内斗都来不及,哪还会顾得上我们?”
看着有些不服气的哈勒曼,苏仆延的语气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那右北平的那头猛虎公孙瓒呢?”
此话一出,哈勒曼猛地打了个寒战,原本到嘴边的脏话也立刻咽了回去。
望着哈勒曼那没出息的样子,苏仆延突然轻笑一声,“不过你且放心,那头猛虎蹦哒不了多少时日了!”
哈勒曼的眼睛一亮,“父王难道同意了与袁绍结盟?”
苏仆延撇撇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之色,“为何不同意?只要灭了那头猛虎,袁绍许诺辽东属国将尽属我大乌桓!再者,我们只需在袁绍起兵后,协同助战牵制即可,又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兵力和精力!这等好事,岂能错过?”
哈勒曼听了,顿时喜形于色,但随即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禁皱起眉头,担忧地询问:“那刘使君那边……父王打算如何应对?”
此时,苏仆延深叹一口气,“虽说刘使君对我乌桓颇为友好,但他身为汉室宗亲,是不可能答应把辽东属国之地割让于我们的!”
转而,苏仆延的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为了我们大乌桓的利益,只有让刘使君失望了!而且蹋顿大单于是我们大乌桓的王者,实力强横,此时招惹他非明智之举!”
哈勒曼听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很快又是满脸愤恨的追问:“父王!那王煊怎么办?俺实在是咽不下心中这口恶气!”
“哼!难道你认为我就咽下了?”苏仆延心中的怒火再次窜了出来。
“父王!难道你另有谋划?”哈勒曼顿时兴奋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跃跃欲试。
苏仆延眼中两道冷芒射出,“我虽不能当面杀了他,可却不代表没有办法!”
哈勒曼精神一振,“那俺明白了,这次俺亲自带队!”
“记住!一定不要在辽东属国境内出手!”
“请父王放心!俺会在辽西下手,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让刘使君无话可说,还能顺便嫁祸到蹋顿大单于身上!”
哈勒曼此时是得意洋洋,仿佛已经成功灭了王煊和阎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