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方才圣旨的意思,哥哥应当躲过了这劫。”应七安言语间带着喜色。
瞬间眉头又皱起来:“西南苦寒,得给哥哥多备些衣裳,你快同我出门采买些。”
阿青见她神色淡然,忍不住开口道:“小姐,这婚事来的突然,我听着不像好事,你若不想嫁,便让大爷去求情…”
“莫要乱说,我怎会不想嫁,这话让哥哥听到他定要愧疚…”应七安皱眉道。
当然不是好事!
沐玄清是谁,大桓赫赫有名的将军,常年驻守边塞,提起这个名字已令人闻风丧胆。
秋家满门抄斩,其中便有他的未婚妻秋月白。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嫁过去回过什么样的日子。
可是,自己必须要嫁。
莫说只是嫁个人,便真是刀山火海为了哥哥她也会跳。
母亲过世后,哥哥吞了多少委屈,旁人不知,她却了然。
没有家世背景,仅靠着一身才华学识走到今日。在朝堂日日如履薄冰,世人只知他天资聪慧,并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心血。
自己怎忍心见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沐玄清快马回京连夜未歇。
他一路风尘赶回安平,连衣裳都没换便进宫面圣。
秋俊风全家被斩时,他还在边塞杀敌,后听闻此消息后气的将玄铁剑断了去。玄清是前将军沐翀之子,英武善战,年纪轻轻战功无数,被封为大将军。
沐翀早年与秋俊风交好,两家还结了亲事,只是几年前沐翀旧疾发作过世,沐玄清守孝三年,这婚事便耽搁了下来。
没想到三年刚过,秋家被满门抄斩,沐玄清的未婚妻秋月白也未能幸免。
他虽不喜朝堂勾心斗角之事,可这次却真真碰了他的逆鳞,恨不得将应昶剥皮抽骨才解恨。
这次平了边塞之乱,是件大功,桓帝问他想要何赏赐,他便求了应家小女应七安。
桓帝何其聪慧,知其对应昶心生间隙,本想给他另指亲事,却转念想到,应昶之能不过初露头角,而沐玄清之势也不止这般,这二人各自与老三老五交好,让他们彼此牵制倒也不见的是坏事,遂允了这事。
这会儿应昶进了书房,先扫过沐玄清眼而后向前跪拜。
桓帝应了声让他平身,将手中的笔放下笑道“珩景多日劳苦,赏还没得,便又要为我分忧解难。”
他知应昶是个聪明人,讲话并不多迂回。
“此乃微臣之幸。”应昶拱手道。
“西南多年贫瘠,前些日子又糟了水灾,我看递上来的折子,说贪官污吏横行,流民结匪,百姓疾苦。珩景之能,无人能出其右,你去我可安心。”桓帝沉吟。
“臣领旨。”应昶拱手道,是他心里所想之地,倒无太大玄念,只是小淘怕要跟着自己吃些苦头了。
而后他便听到桓帝说给小淘指婚之事,肩膀微不可见动了下。
这是应昶始料未及的,他将隐忍之事抛了去,欲要叩首回绝之际,听得门外人传报“三殿下求见。”
应昶那丝理智终是回来了,同沐玄清一同谢恩退了下去。
三殿下子烨见他二人走出,轻撞了下应昶才跨步进了书房。
幸好是赶上了,再晚一步怕应昶是去不成西南,父皇定会震怒借通敌书信造假之名将他削职发配,那时应昶便再无翻身之日。
秋俊风这事,就这么悄无声息过去最好,太子不受牵连,应昶去定西南之乱,待风声过了返回朝野...
毕竟秋俊风虽与邻国通敌是真,可搜到的书信的确为假,若追查下去。会惹出许多祸端。
“应大人脸色不好,是对圣上旨意不满?”沐玄清冷笑道。
他身姿挺拔,比应昶还要高半头,剑眉下目如寒星,常年征战沙场,没有朝中大臣那般端庄仪态,却多了阳刚之气,确实当的上朗如日月的大将军。
应昶凤目扫过他,面无表情道“旁人查兵部之事,结果也是如此。”
“没有旁人,只有御史应昶!”沐玄清双目赤红道“秋大人当年征战沙场无惧生死,当的上忠肝义胆,你分明是徇私舞弊加害忠臣!”
“沐将军以过往辩是非,应昶无话可说。”说罢他抬脚便走,听得沐玄清在身后道“我会好好待你小妹,应大人!”
应昶驻足,回首看了他眼,大步离去。
谁人不知应昶爱护自己小妹,自己就是要夺他所爱,让他痛不欲生。沐玄清哼了声,眼睛透出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