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东跟在自家首长身后走出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
他们家参谋长跟隔壁战区的王参谋长真是杠上了,较劲了一辈子。
当初就因为陆衍川跟着刘参谋长,差点没把王参谋长羡慕哭。
到现在每次见面嘴里还要说一遍:“分明是我先看出陆衍川的潜力,在前线建议直接提拔任命,这咋就不是咱们战区的人呢?天杀的老刘,你不配!”
凌东敲了敲太阳穴,被自家参谋长念的头晕晕。
“陆哥,你说这林姑娘怎么就一点不在意这些事情呢?”
陆衍川没说话,他向来不懂女人的想法。
就像当初他不明白分明已经有婚约,为什么林家人还有他那妻子要做这些多此一举的事情。
凌东忍不住道:“陆哥,你就没想过离婚吗?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在前线这么久,家书早就丢失了,你爷爷走了以后,这就算彻底跟你媳妇家断联了,在外人眼里,咱这就跟死了差不多。”
“我这次听说,王宏亮他未婚妻就已经嫁给别人了,你说像你媳妇那家人,如果以为你死了,还会苦苦等你回去吗?”
“反正不过是打个报告的事情,咱都在战场差不多死过一回了,回来就不能过的舒心一点嘛?你要为自己打算啊。”
陆衍川一想起当年的事情,脸色就冷了下来。
那不堪入目的一晚,每想起来就让他觉得恶心。
这几年,他虽然没回去过一次,但是钱从来没少寄。
爷爷临终前的嘱咐,他已经够尽责了。
就算那女人没有另嫁,他也不打算再跟这家人有任何接触。
看懂陆衍川的表情,凌东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自家首长一直被那家人逮着吸血,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家首长值得最好的姑娘!
凌东在心里唾弃陆衍川的“媳妇儿”,转念又想到那仙女一样的林姑娘在此时出现。
这难道不就是老天爷最好的安排吗?
凌东搓了搓手:“陆哥,咱们抓紧找找林姑娘,说不定她还没走多远呢。”
等回头把林姑娘带回部队,以后多的是机会接触,哥几个再给首长助攻一下,幸福的日子就是这么简单啊。
凌东想得比谁都美。
而此时,林初禾正走出火车站大厅。
天光已经大亮,她站在大厅的阶梯上向下看,火车站门外的街道上。
路边店铺的叫卖揽客声、街道上的自行车铃声,连同包子铺门口云雾般蒸腾的热气与香气混杂在一起。
在清晨柔和的阳光笼罩下,一切显得忙碌,却又生机勃勃。
林初禾一边适应,一边迈开步子。
就在她走下阶梯的后一秒,身后火车站大厅里,响起一则紧急寻人广播。
广播员声情并茂地说明了刚刚火车爆炸的情况,并重点讲述了林初禾救人的事迹。
讲故事一样,说得格外动人。
“这位英勇救人,聪明勇敢,做好事不留名的姑娘,解放军同志正紧急寻找您,请您听到广播后尽快到广播站来。”
“这位姑娘的行为值得我们学习,还请各位旅客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一起帮忙寻找。”
整个车站一片哗然,纷纷扭头四望,帮忙找人。
无人知道,他们寻找的这个聪明勇敢有智慧的姑娘,此刻正穿梭在京城繁华的街道和熙攘的人群中,差点迷路。
鬼打墙般在相似的街道上转了几个圈,终于,林初禾顺着路标指引,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公交车站点。
她刚刚一路走来,路边早点摊飘来的香气,早已勾得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等公交车到来的片刻,她将手伸进包里。
手掌一翻,一个软乎乎,热腾腾的白面包子,以及一个装满灵泉水的水壶出现在手心。
林初禾淡定自若地将东西“掏”出来,先咬了一口包子。
松软的外皮包裹着厚实的肉馅,一口下去,浓香四溢。
包子做好就储存在了空间里,别说口感了。
就连温度,都和王老太太刚做出来时几乎没有差别。
林初禾慢条斯理地吃了两个包子,又喝了半瓶灵泉水。
刚把水壶塞回包里,公交车恰好驶来。
时间还早,距离早高峰还有段时间,公交车上的人并不算多。
林初禾顺利地找了个位置。
刚落座,就见售票员手里拿着票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前往后。
她一个个找到刚上车的乘客,先询问下车地点,再收钱开票。
价格从五分到一毛不等。
林初禾所在的白云村相对落后,路上连骑自行车的人都不多。
城乡相通的公交车更是很少见,需要走到邻村才能赶上定点出发的那班车。
她先观察了一阵,意识到京城的公交车是按站收费,立刻打开包,拿出师父留给她的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林初禾看完纸条,一抬头,售票员恰好到了她的跟前。
林初禾将纸条收起,友善一笑。
“到东门胡同需要多少钱?”
原本带着几分上班怨气、心不在焉的售票员小姑娘,猛地对上这么一张清清灵灵,又带着几分书卷气的漂亮面容,顿时什么情绪都忘了。
她就连唇角也不自觉的带上几分笑意。
“到东门胡同六分钱。”
林初禾将钱递过去,拿回车票,道了声谢。
林初禾低头将车票塞回包里。
视线不经意一扫,她看见了那半块不知何时,从衣领里面跑到外面来的半块玉佩。
林初禾不由得目光一松,伸手握住玉佩,指尖轻轻拂过玉佩温润的表面。
她的所有医术都是王老太太教的,师父很早就将这半块玉佩送给了她。
从她记事起,就一直戴着,日夜相伴。
只是即便已经佩戴了这么多年,林初禾想到自己这次醒来后,意外觉醒了一个空间。
从那天开始,就只有自己能看到、触摸到这半块玉佩,她还是觉得神奇。
说起来,她能有机会跟着师父学习医术,也算得上是机缘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