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来不及吭声,甩出几条灵力匹练,缠在那几个村民腰上,将他们一把扯过来。
同时心里已经骂开了,这缺德玩意儿,是想将他们活埋了啊。
年纪看着不大,心思咋这么狠读?
张老汉那缺德儿子趁苏晨救人之际,脚下生烟窜出洞外。
出洞后,又歹读的一掌将洞口封死。
“师尊!”洞外席灵儿大惊的声音同时响起。
洞内巨石接二连三的砸下来。
苏晨筑起一层灵力罩,将自己和那几个村民罩在其中。
巨大的石头不断砸在保护罩上,吓的那几个村民本能就抱头躲避,惊叫声连绵不断。
若不是被苏晨用灵力拴住,他们早就窜出去被石头砸成肉饼了。
苏晨看了一眼昏迷的那位村民,还是觉得他更可爱,不吵不闹,多听话啊。
转头又看向被封住的洞口。
被气笑了,张老汉那缺德儿子,这是把他的仁慈当成胡作非为的资本。
穿进来三年,他一直遵纪守法,还没破过杀戒。
阿弥陀佛,他一般不杀人……
洞外已经打的难舍难分。
魔宗是与各大修真宗门相对立的一个派系,他们修炼的功法五花八门又损人不利己。为天地所不容,世人皆可诛之。
张老汉儿子以血修炼的邪术名为饮血,非常的阴损,又霸道,属于魔宗中的一支。
邪魔歪道之所以有许多人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那是因为门槛低,还见效奇快,但是副作用也不是一般的大。
张老汉儿子修炼才三年不到的时间,就已经能和杨逸宁打的上下难分,可想而知有多么的惊天动地。
“嘭”一声巨响。
被封住的洞口,大量巨石被掀飞。
有一块好巧不巧的砸在了跟杨逸宁缠斗在一起的张老汉儿子后背。
他猝不及防,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也不稳,从半空直直往下掉。
杨逸宁见状,也知道趁你病要你命,凌空一剑,将他左胸刺了一个血窟窿。
鲜血淋漓洒落。
苏晨清冷的身影出现在洞外,几个村民被他吊在脚边,像摇摆的风筝。
他素手一指张老汉那缺德儿子,“将他带回去。”
张河村亮起了火把,村民听说凶手抓到了,披上一件破破烂烂的外衣,就聚集到村头一块较大的坪地上。
四个获救的村民跟家人抱在一起痛苦。
张老汉佝偻着身躯,一路从村尾火急火燎的赶到村头,看见躺在地上他儿子的尸首,一头扑到尸首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回事?
他儿子被村民打死后,他找了块地,一把黄土给埋了,这是又被人给刨了出来?
真是缺了个大德,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天杀的,你们谁干的?”
张老汉抽抽噎噎质问。
获救的那几个村民适时站出来。
“你儿子就是凶手。”
“他修炼了邪术。”
“失踪的村民全被他吸干了血,尸体扔在了悬崖底。”
“看看我的脖子,玄水宗的仙人再晚一步,我就得下去陪他们了。”
张老汉死都不信,“不,你们胡说,你们骗我老头子,我儿子那么孝顺,不会是他的……”
几个村民你一句我一句,将他们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有些是在山洞里,张老汉儿子愤怒时说漏了嘴。
和苏晨知道的基本上吻合。
席灵儿一边听,一边哭的梨花带雨。
杨逸宁很贴心的递了一块手帕给她,“师妹……”
席灵儿愣了一下,泪珠儿挂在脸颊,欲坠不坠,眉宇间尽是我见犹怜的柔弱之姿。
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人垂眸落泪图。
席灵儿不好意思接他的手帕,“不用,我自己有……”
杨逸宁很是失落。
苏晨耳朵里是村民吵得不可开交的嚷嚷声,受害的村民纷纷指责张老汉儿子,而张老汉就为儿子辩解,还有一些事不关己的人,在旁边连连唏嘘。
吵的他头疼,头疼之际,他分出一缕清明,冷眼旁观瞧了一场席灵儿跟杨逸宁这小两口的互动。
还有多久,席灵儿才会答应杨逸宁来着?
他不禁回忆了一下剧情,对了,三个月。
“多谢玄水宗的各位仙人帮我们找到凶手,除了这一祸害……”说话的是张河村的村长。
“他的尸首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苏晨开口问了一句。
在有些人看来,他这一句问的有些无厘头。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张老汉也挺可怜的,就留一个全尸给他吧。”
村长忧心的答。
苏晨为他们感到悲哀,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提醒他们,“这家伙前不久才从棺材里蹦出来过一回,你们不怕他又蹦出来吗?”
他的嗓音凉凉的,有几分讽刺嘲弄的意味。
说完,他才意识到,人设歪了。
这不是师尊该有的语气。
好在,大家都被紧接着发生的事吸引了注意力,也就没人探究他语气对不对。
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臂从背后绕到前面,紧紧的掐住了张老汉瘦到皮包骨,布满皱纹的脖子。
村民们大惊,连连后退。
火把的光摇晃再摇晃,暗下去又亮起来。
周围人或惊或慌或淡定的面孔,映在火光下,忽明忽暗,莫名的恐怖阴森。
张老汉脖子被掐住,有进的气,没出的气,好似马上就要断气。
而从他脑后慢慢移出来一张扭曲,还能笑的出来的脸。
“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不是总把苍生啊,大义啊,道德啊……挂在嘴边吗,现在,全都给我自扇巴掌,要不然,我就杀了他!”
苏晨无语至极。
这娃子病的不轻。
杨逸宁怒喝:“他可是你父亲,你怎能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那娃子双眼睁的又圆又大,眼球好似要挤破眼眶,眼白上爬满蜘蛛网一样的血丝。
“不愿意吗?看来你们也没那么的大公无私。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苏晨好想抽人,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啪!”响亮的一巴掌,隔空扇在那娃子脸上。
同时,几道灵力凝成的钉子,钉进他手腕、琵琶骨里。
他手腕一痛,松了手。
张老汉瘫软在地上,已经去了半条命,奄奄一息。
“这一巴掌是替你父亲打的。”苏晨的嗓音缓慢而低沉响起,“打你不孝,不记父母养育之恩,对自己父亲下狠手,枉他相信你,还为你争辩。”
“啪!”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为那些无辜枉死在你手里的亡魂。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谁害你,你找谁,不该连累那么多无辜之人。”
“啪啪啪……”
又是好几巴掌。
“这些没有什么原因,单纯的就是本尊觉得你欠揍……”
善哉善哉,让他任性一回吧。
张老汉儿子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看上去倒也对称。
张老汉恢复一丝神智,跪在地上重重磕头,“仙人,求你们饶了他,我愿意替他受死。”
反正他一把老骨头,早就半个身子都埋进棺材里,若是能换他儿子活下去,也值了。
苏晨心里直摇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杨逸宁冷嗤,“你儿子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岂能饶过他?”
顿了顿,语气又变得悲悯,“老人家,我理解你,也同情你想救儿子的心思,可你也要明白,今天放了他,你能保证他不再害人吗?这么多受害人的家属,他们能心甘情愿吗?请你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你,你能轻易的放过他吗?”
张老汉愣住。
是啊,不能。
这些天,他每天都痛恨这些打死他儿子的村民。
可大义灭亲,他也做不到。
“爹,你不要求他们。”他儿子幽幽开口。
张老汉动着僵硬的骨头,两人抱着一起。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容不下我们。爹啊,求他们倒不如自己谋生路。你若真想让儿子活下去,就将……”张老汉儿子说到此,眸中忽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他面色一狠,“将你的血献给我吧……”
话音一落,他张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獠牙,泛着深寒的冷芒。
他一口咬在了张老汉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