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赚钱的好事,三叔不如多找找三婶的亲戚。”说着赵鸢鸢笑着打圆场,将赵季元朝门外推去。
她生怕这位好三叔再多说几句又惹得阿爷气虚,阿爷身子骨需要好好调养,不能受气。
赵季元到门外时,赵鸢鸢朝院里转眼一瞧,不知何时张允与刘春媛站在一处,二人有说有笑。
直到赵季元唤了一声,刘春媛才恋恋不舍地朝门外走来,张允那一双眼更是一错不错地盯着刘春媛,竟都顾不上君子之礼。
赵鸢鸢笑了笑心中想,张允本来也不是什么君子。
末了,张允似乎注意到赵鸢鸢的目光,收了脸上的笑意,一瞬间神色有些窘迫。
只不过赵鸢鸢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而是亲昵地拦着赵隽的小臂,开心道:“二哥!我今日捉了两条鱼,咱们今天喝鱼汤!”
赵隽宠溺地抚着赵鸢鸢的头,语气温柔地说道:“还是你运气好,我今日带了你说的医书回来,你瞧瞧看。”
赵鸢鸢平日除了坐在院里与赵素素一起掰玉米,还喜欢看医书,虽然如今不再现世,但她从未放弃对医术的精进,原本赵家人对她擅医术之事还有些不信,可久而久之发现赵鸢鸢的确有些本事。
看着赵鸢鸢拿了书便走进屋,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赵隽笑道:“如何,这本可是你想要的?”
赵鸢鸢捧着书坐在桌前,一脸欢喜地连连点头,“是是,多谢二哥!”
看她笑容欣然,赵隽也愉快,摸着赵鸢鸢的脑袋温柔道:“今日大哥去山中狩猎,说不定又会带什么稀奇的草药给你。”
赵鸢鸢这几个哥哥对她格外宠爱,知道她醉心医术,若是在山里发现什么奇花异草赵恺定是摘了回来带给她,而赵隽每每从私塾回来都会借来几本医书给她。
有好几本都是失传已久的孤本,赵鸢鸢在现世时看不到,不曾想竟在古代一睹为快。
倒是赵翼,他年纪与赵鸢鸢年纪相仿,少年心性活泼原本总爱招惹她,瞧她爱看医书赵翼便也跟着,一来二去他倒是学起了医术。
赵鸢鸢原本以为他就是一时兴趣,不曾想他在医术上格外聪慧,一点就通,若是潜心钻研,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学有所成。
心中正想着,院里传来赵翼的呼喊声:“快来人啊!搭把手!鸢鸢你快出来瞧瞧!”
赵鸢鸢将手中的书一摊,原本以为是赵翼大题小做发现什么,不大情愿地气起身,“三哥,你……”
谁知一门梦赵鸢鸢便瞧见满身是血的赵恺被赵翼搀扶着,旋即神色一变,“怎么回事,大哥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
赵翼语无伦次,“我们遇上黑熊,可是……哎!大哥为了救我让黑熊挠了一把!”
赵恺一条腿鲜血淋淋,藏蓝色的衣裤变得殷红,额际满是虚汗,赵鸢鸢紧忙上前去扶,“先进进屋!”
蓦然,赵鸢鸢走近才发觉幽暗的小院里还站着一青衣男子,面容俊秀清朗,衣着虽清减,但难掩风骨飘逸。
“这位是?”
一旁的赵翼开口:“颜家小哥,与二哥在一个私塾,还好他上山路过救了我与大哥,否则……”
想到方才千钧一发的情形,赵翼心中不禁后怕。
惦记着赵恺的伤势,赵鸢鸢也只是微微颔首,朝颜晋之道谢:“多谢今日你出手相救,日后我定然登门致谢。”
说罢赵鸢鸢便匆匆进屋。
几个人合力将赵恺抬上床,此时赵恺脸色已是惨白一片,赵老太站在一旁提着一颗心,紧紧攥着赵素素的手,“怎么会,我的恺哥儿……”
赵素素扶着赵老太,在一旁安抚情绪,“阿奶莫怕,吉人自有天相,恺儿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可赵素素心里也十分不安,瞧着木盆水里那触目惊心的红,真是让人不禁后怕。
赵翼手紧紧捏着,一脸焦灼,“不然我去请郎中吧!”
“要请郎中还的去镇子里,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时辰,大哥一定挺不住。”
赵鸢鸢垂眸,神色微沉,一家人都焦急慌了神,但她不能,否则她的大哥真就性命垂危了。
什么都做不了的赵翼急得直跳脚,真希望眼前躺在窗尚受伤煎熬的人是自己,“请不来郎中那怎么办!”
末了,赵鸢鸢开口:“我来。”
一屋子的人一愣,他们虽然知道赵鸢鸢懂几分医术,但平日里也只是治一治小病小痛,可如今赵恺受了重伤,性命攸关之事岂是看几本医书能会的?
赵老太颦眉,略是担忧道:“鸢鸢,恺哥儿的伤可不是小事你……”
赵鸢鸢正欲开口,躺在窗尚的赵恺却先道:“阿……阿奶,我没事,就让鸢鸢来……”
如今的赵恺唇色苍白,却依然目光坚定地看着赵鸢鸢,强忍着右腿的疼痛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大哥信你……”
赵鸢鸢微微一笑,握住赵恺的手轻声道:“大哥只放心交给我便是。”
说罢,赵鸢鸢从竹篮里取了剪刀,顺着赵恺的裤脚一点点剪开,登时,眼前一片血肉模糊,瞧着狰狞的伤口,赵鸢鸢也不禁揪心一痛。
“大哥且忍一忍,可能会有些痛。”
赵恺眉关紧锁,略点了点头。
随后赵鸢鸢拿洁净的帕子浸水,擦净伤口上溃脓的血,有用赵翼取来的黄酒擦拭伤口消读,酒精刺激,纱布碰到伤口的一瞬钻心刺骨的痛难以忍耐。
“呃!……”赵恺揪着床褥,深深倒抽了口凉气,赵鸢鸢并未受影响,手下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操作。
蓦然,颜晋之的声音在赵隽身侧响起,“你这小妹会医术?”
赵隽回首,看颜晋之一错不错地盯着赵鸢鸢,回道:“嗯,平日家中若是谁也有小灾小病都是她配药煎煮,时日长了村里有些人病了也来找她。”
颜晋之望着床边那身量单薄的少女,明明瞧着十分瘦弱,可她的目光和神情却有着远超男子的坚毅,今日情形,若是换做别的女子,恐怕是看也不敢看,可她倒是临危不惧,还亲自上阵。
颜晋之神情饶有意味,“真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