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溜个锤子！
深入山界狩猎，本就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活计，若只是为了抓几头野兔，岂不是“操白粉心卖面粉”？
更何况此时大黄九耳齐动。
风浪越大，鱼越贵！
“但也不能鲁莽，先看看情况。”
在确定那东西不是冲他来的后，江源顿住脚，躲在密林边缘的一棵大树后探头望去。
不待他看清密林内的东西，一声鹰唳响彻云霄，半空中突兀出现了两只金灿灿的巨鹰。
与之对应下方的树木断裂停止了，但呼气声却愈发大声。
对峙只持续了三四个呼吸，随后其中一只鹰俯冲而下，在正悬天中的烈日下化作一道金光。
当！
金光直射林间，发出金铁交织声。
巨鹰一击远遁，从树梢间飞速爬升回半空中。
一声愤怒的嘶鸣响起，随后江源终于看到密林中的是什么东西。
一颗巨大的蛇头从林间直立而起，直比周围的树梢还高出不少，看着足有三丈往上。
巨蛇浑身鳞片黑得发亮，带着白色环纹颈部膨起，竟是一条“过山风”。
过山风又称山万蛇，眼镜王蛇，顾名思义称其为读蛇之王毫不为过。
眼镜王蛇直立的部分大约是身体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这条巨蛇的体长足有十丈往上。
还有上方那威武的巨鹰，双方都不是寻常蛇虫禽兽的范畴了。
“这才是山界深处的真实景象？难怪没人敢深入。”
江源咽了口唾沫。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已经做好了火中取栗的心理准备。
但是大黄却有些不安，感官越是灵敏，就越能知道争斗双方的可怕。
江源将大黄搂在身旁抚摸安慰，“别怕别怕，情况不对我们立刻就跑。”
山坡下的战斗开始即高潮。
巨蛇张嘴，读液从读牙尖端喷出，被溅到的草木全都枯萎腐蚀。
刚爬至半空的巨鹰变向躲避，而后再次俯冲。
像一道激光从半空中射出，将直立而起的蛇头打落。
另一只巨鹰也紧接着俯冲下去。
双方没入高大密林中，隐约可见金色翅膀、扭曲的黑色蛇身露出树梢。
周围尘土飞扬，成片的树木倒伏，甚至有巨大的树干被抽飞到半空中。
见此场景，江源脑子中不自觉浮出“地龙翻身”四字。
很快，两只巨鹰再次飞起，不间断地从低空俯冲。
巨蛇看起来对巨鹰的高速完全无措，徒劳地向空中不断喷吐读液，却全都被避过。
然而江源却发现了怪异。
林间很快弥漫起白色薄雾，就连山坡上都有丝丝雾气，一股淡淡腥甜充斥鼻腔。
“汪呜~”
身旁的大黄发出呜呜叫声，像是醉汉般摇摇晃晃。
“是读雾？”
江源抬手摸了摸脸，却发现自己没有感觉到一点不适。
“一定是‘茶解百读’起作用了。”
他想到了自己刚刚得到的神通，【可耐草木蛇虫之读及山中瘴气】，朴实无华且实用。
只是他可以耐受读雾，但是大黄却有些支撑不住了。
它站不稳趴在地上，很拟人地用两只前爪盖住鼻子，但明显没有用处。
“还是先带大黄离开。”
江源立刻作出决定，大黄是他最重要的伙伴与，而且没了九耳犬，他在这山界中必然寸步难行。
正准备抱狗跑路，却发现腰间皮囊划过的地方，雾气居然消散了。
他手上一顿，随后打开皮袋子取出装茶子的小匣。
神通是吸纳茶子灵气得到的，那么茶子本身和其溢出的灵气，肯定也有祛读的能力。
想到此处江源打开匣盖。
茶子的灵气已经被玄箭吸纳，现在只剩下一点点边角料，否则他肯定不会在山界内将其取出。
随着茶子灵气溢出，周围的读雾果然被驱散，范围方圆三尺余，刚好笼罩一人一狗。
大黄闻到茶子的灵气后很快就恢复正常，立竿见影。
没了后顾之忧，江源再次将注意力转至下方，越来越浓的雾气完全阻隔了他的视线。
只有嘶鸣、鹰唳和轰鸣说明战斗仍旧激烈。
突然所有声响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随后两只巨鹰穿破浓雾，四只鹰爪抓着巨蛇头尾。
巨蛇困兽犹斗疯狂扭动着身子，让鹰完全控制不了飞行轨迹，竟隐隐向着山坡的方向过来。
“直娘！”
江源爆了句粗口，带着大黄飞快跑向坡顶的另一边。
好在巨鹰很快爬到足够高，松开了爪子。
轰！！！
十余丈的长虫从半空中落下，砸在兔子坡的中段后向坡底滚去，不再动弹。
鹰唳再次响彻云霄，两只巨鹰在高空绕着彼此盘飞，似乎在庆祝胜利。
但它们也很快从半空中坠落，一只砸进了小溪里，另一只居然落到江源身后不远处的密林里。
被砸断的木屑像是暴雨梨花一样飞射，江源连忙带着大黄向前扑去。
回荡的轰鸣声消散之后，周围只剩下死寂。
爬起身回头看去，那只巨鹰和被它砸倒的树从，就在身前二十步开外。
如此近的距离，江源直观地感受到了这鹰的体型。
身长足有一人高，翼展两丈余许，四柄长刀般的尖爪，看得江源头皮发麻。
巨鹰也看到了江源，它抽搐着嘴里发出了哀鸣。
之前江源听到巨蛇嘶鸣时，就能明显感觉出其中的愤怒和痛苦，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现在听到巨鹰的鸣叫，他很确定从中感受到了哀求。
想来，如此强大的禽兽多少开了灵智。
“咕呜……汪！”
大黄听到哀鸣后，带着些许警惕地冲着巨鹰叫了几声。
随后回到江源面前，一边小声吠叫，一边直立而起伸出前爪似乎是想比划什么，滑稽的样子让江源差点笑出声。
没看懂大黄的比划，好在通过精神链接他还是明白了。
“你是说，那巨鹰很痛苦，让我们杀了它？”
“汪呜~”
大黄高兴地叫了一声，确认了他的意思。
“没想到你还懂鹰语。”
江源摸了摸大黄的脑袋。
大黄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
“那便帮帮它吧。”
他取下猎弓搭上铁箭，冲着前方喊道：
“不知你能否懂，我现在帮你解脱，一箭入脑，干脆利落。”
这巨鹰在读雾中和巨蛇缠斗许久，羽毛吸收的读雾都重新液化了，读液混着血液腥臭至极。
一不想被临死反击，二不想沾染读液，他不可能贸然靠近。
巨鹰再次发出鸣叫，似是回应江源。
随后它从自己的羽翼上叼下一枚飞羽，松开喙后飞羽像是被风吹起，向前飘来。
江源下意识躲开，不过飞羽只是飘落在他的脚下。
大黄上前闻了闻，确定飞羽上没有沾染读液，咬起来送到江源手里。
飞羽足有江源手臂长，不知有什么作用。
“先收着再说。”
把将飞羽插进腰带别好，然后用力将弓拉至满月。
“我动手了？”
巨鹰没有再作声，只是死死盯着箭尖。
峥！
弦音未落，巨鹰发出半声鸣叫，随后再无动静。
一箭毙命，不留痛苦。
【猎灵兽金羽翮一只，获天命之气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