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送餐服与出行工具已发放,请前往楼下花坛领取。”
陈独换上一身以灰色为主,黑白两色为主的送餐服,又迅速的将头发绑了个低马尾戴上灰色的头盔。
看着面前灰色鎏金的拉风机车,一脚迈上,发动。
哪个女孩不心动如此酷炫的大摩托?
陈独在疾行的风中,庆幸还好自己高考完的暑假就考过了摩托车驾驶证。
直播机位早已固定好,连带着观众都体验了一把速度与激情。
“今天这是要测评什么?”
“主播好帅,已怀,孕点不同,怀不上别酸。”
“什么直播间啊?”
陈独长腿一迈,下了车,直播间随手一开,连标题都没有打,但在线人数越来越多,似乎都是被之前那场引流过来的。
“今天是驰骋在城市里的带饭英雄——外卖员。”
陈独摘下头盔,对着直播笑了一下:“一般来说,外卖员起步送餐工资8000左右,合计到每天有二百多,而我今天只做兼职,工作时间有限,这次兼职能赚200。”
“下面,我们要取餐咯。”
陈独锁了车,走向导航给指的胡同处。
“小姑娘,你要去哪?”拾废品的老头儿看陈独向胡同深处走去叫住了她。
“我是外卖员要去一个叫味好美家常菜的饭馆取餐,请问是这胡同儿里吗?是不是现在改名成回头客了?”
那老头儿的脸色登时僵硬了几分:“是,但是.....”
“但是什么?”那老头儿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神色惊慌起来,精神似乎也不太正常了:“饭里有牙!有牙!还有血......炮竹爆炸......”
老头儿的视线失了焦,一边叨叨一边远离了胡同儿。
直播间的弹幕又刷了起来。
“这就是那个有剧本的直播?演员演技挺高的啊?”
“不是剧本吧,之前我见过这个老人。”
“不会是老年痴呆,自己牙掉了然后以为是店家的饭里有牙吧?”
“怎么感觉背后有点凉飕飕的......”
破旧的巷子,两侧堆着很多杂物,陈独一步一步地走向尽头,向右一拐,远远地看见一个挂红灯笼的苍蝇小馆儿在最深处,歪歪扭扭的写着味好美家常菜六个大字。
奇怪?罗荷不是说改名了吗?
“您好,我是来取餐的。”陈独推开了那扇沾满油污的玻璃门。
右边是柜台,左边是长条厨房,白布帘上黄色,褐色,深红色的印记交叠晕染。
整个饭店里充斥着浓浓的油烟味,陈独吸了吸鼻尖,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一个体型偏宽的妇女正在那边厨房里忙活,听到有声音停下了手上的活儿,随手指了指,
12个黑色塑料袋在柜台上摆放的整整齐齐,上面贴着黄纸,写着对应的门户。
“王姨,我和妹妹来取饭!”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孩领着一个小女孩走进了门。
陈独举了举手上的袋子:“店家,拿好了!”
探究的目光看去,陈独在帘子的虚掩中模糊地看见,砧板上似乎是扒了一半皮的手臂。
手臂正上方,握着菜刀的手上有一条长长的疤,延伸到袖口里。
似是察觉到什么,那妇人扭头过来,陈独错开目光,转身过去。
余光里,那女人似乎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脸皮,覆在有些肿胀的脸部脂肪上。
低矮垂悬的灯泡散出暖暖的光,陈独快步走出餐馆,侧目看了一眼来客。
那男人看起来十分正常,只是身边的小女孩低着头,脖颈处是歪歪扭扭的缝合线。
明明小女孩所占的方位不是顶光,却没有影子。
陈独关上店门,走远了。
回首再看,哪有什么红灯笼,有的只是一家灰了灯的回头客家常菜。
“天天天天天哪,你们看到了吗?怎么场景忽然就变了?”
“我好像也看到了。”
“刚才走神了,你们看到什么了?!我是一只吃不到瓜上蹿下跳的猹。”
陈独全程只照着自己的脚面,也就在回头的时候给了餐馆一个镜头。
只是店铺的变化太大,围观的观众捕捉到这一幕的全都傻了眼。
陈独拎着手上的十二个袋子,有几个似乎是空的,重量几乎没有,并不算是负担。
陈独读着直播间的评论,有些好奇。
这些怪力神说出现在大众视野,而怖联直聘的平台并没有要求兼职用户保密,是不是在借由他们为媒介传播这个事情?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直播被放在巨大的幕布上,一群穿着灰色作战服的几个人正在发生激烈争吵。
短发女人指着上面的弹幕:“他们已经注意到了!注意到了就能知道一些世界的真相,这样不好吗?”
“你非要把人民群众放置在危险中吗,在保护罩下生存,无知也是一种幸运,赶紧封了这个直播间。”双开门肌肉男重拍桌子。
“无知也是一种幸运?亏你说的出来。”矮个男人冷笑,“之前每个受害者可是都不知道这些的,不都被那家伙污染了,能警惕总归是好的。”
“咳咳...我支持家强......人心惶惶的对社会治安是不太好......”老头儿摸了摸胡须。
一个带着圆框眼镜的小男孩跳了起来:“吵死了,最后还得看队长的意思,我听英语听力呢,知道初升高有多么重要吗?!”
场景又到了熟悉的地点,黑楼周围的草由于警队和好事群众的来来往往被踩倒了一大片。
阴沉沉的乌云压下来,黑楼没有一点灯光,甚至比夜空还要暗上几分。
虽是已到凌晨,直播间的人不减反增,甚至有人刷上了礼物,要赞扬陈独勇敢敬业的精神。
很明显,陈独无暇感谢某某大哥送的嘉年华,她明显的感觉到,周围变得阴冷了许多。
十二单餐,但601的户主已经进监狱了,多出的一单难道是犒劳她这个外卖员的?
00:00点的闹钟响起,陈独瞥了一眼身后的警戒条,敲响了602的门。
“外卖——”她叫道。
那扇有些破的门被缓缓打开,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那天提醒她的老妪的正面,那老人的脸色青黑,一看就不像活人,但陈独反而放下心来,这是帮过她的鬼!
“怎么又是你?”那老人愣了几秒,缓缓开口,露出早已萎缩的牙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