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的伤口淅淅沥沥地滴着血,她伸手敲着401的门,扭头看向面色有几分愧疚的严牧阳:“这栋楼里的人都被困住了吗?”
严牧阳点了点头:“对,但是听孟婆婆说,有的人能走,就像601的那几个猫女,不知触发了什么可以离开了,她们就是你来的那天走的。”
“有的人就是永远的困住了,让他们离开的条件是无解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有解还是无解的。”
“听着有点像解数学题,真的,我这么一想感觉死了也挺好的,毕竟我现在要是活着还得补考高数。”
陈独无语,真是天生的乐天派。
脱困的条件和鬼的类型有没有什么联系?陈独扫了一眼紧闭房门的402。
401开门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的袋子很轻。
男人只是瞥了陈独一样就接过了外卖。
“他是个活人?”
“素啊素啊。”
活人的袋子很轻,陈独拿到外卖时就注意了一下,似乎袋子里没有放任何东西。
她有些好奇,为什么这栋楼还会有人居住,一栋楼杀人凶手,各路鬼怪的人马配备不说,位置偏僻,交通不便,甚至于采光都不好,他们图什么呢?
旁边的咀嚼声不断,陈独有些无奈地看着坐在三楼楼梯口正往嘴里塞包子的严牧阳:“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窝无聊,猴久没楞和窝聊天了。”他一边吃一边说。
跟着也好,至少碰上硬茬也能帮忙一下。
陈独一边这么想,一边下到三楼,却看到严牧阳不动了,便有些奇怪地看他:“怎么不跟着了?”
他摇了摇头:“不要,那家伙很凶。”
话音刚落,陈独悬起要敲门的拳头就顿住了,一阵门风吹过,陈独被大力拽进了301。
“看吧,我早说。”严牧阳的后半句话被拒之门外。
奶奶的,哪里早说了!!!
陈独僵直了身体,面前的说人不像是人,说鬼不像是鬼,倒像是一只动物。
猪???
面前的生物体型十分庞大,宽度几乎有四个陈独的身形,人身猪头,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痕,向下滴着血。
“你好?我来送外卖。”有点发虚的声音从喉咙处挤了出来,陈独艰难的吞咽着口水。
面前猪人呼出的鼻息吐在陈独的脸上,不热,只是有些太寒了,夹杂着一股巨臭。
陈独握紧了身旁的电棍,默默打开了发电按钮。
“好疼,帮帮我。”
一个和外表不服的极其纤细的女声。
陈独对上那双充血的猪眼。
“好疼,帮帮我。”
“好疼.......”
那声音越来越尖锐,一声一声往脑子里钻,陈独双耳流出了血,只觉得脑袋要爆炸了。
她眼前有一些模糊,直直地跪在了地砖上。
“可以,你要我帮你做什么?”陈独头痛欲裂,用仅剩的理智回答它。
她不知道这应答到底会给她带来什么,只是在赌......赌这猪人生前算是可怜人,赌它没有害自己的目的。
陈独意识到自己身上带着一种令人发笑的傻气,那就是爱赌。
她苦涩地笑了笑,还是放下了电棍。
直播间早已炸了锅,先前陈独有意识控制摄像头,只照自己的脚面,那些对话,直播间内的观众也是一头雾水,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只觉得是搞神秘的剧本。
眼下陈独再没有多余的精力操控直播间,摄像头正对着面前的猪人。
“天啊,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特效吗?这得值个几十万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就是对我熬夜的报复吗,麦艾斯!”
“这直播间是不是真闹鬼?主播看起来像是跪了,我也跪了......”
画面突然被掐断,猪人的画面却已经被眼疾手快的观众截了下来。
长条会议桌的两侧一片沉默,为首的男人轻敲了两下桌子:“不能让她继续这样播出去了。”双开门肌肉男像是被鼓励了,挑了挑眉:“我早说这直播不能让公众看到。”
短发女翻了个白眼:“头儿还没说完话,你瞎接什么茬儿。”
男人清了清嗓:“以后陈青负责她的直播间,太过直接的画面直接切断,过于关键的语音做模糊处理,要让观众有一个印象,但又不过火。”“相关平台我已经联系好了,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短发女点了点头:“我没问题,头儿。”
肌肉男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为首的男人已经决定的模样,搓了搓手,低下了头。
与此同时,国川大学的男生宿舍里,几个男生围成一圈,看着面前电脑里的直播间已黑屏。
“我感觉这就是博人眼球的,陈智,你小子追这些追入魔了吧,什么都说是真的。”
“可是,刚才的画面,什么特效能那么逼真。”
“而且......”
“别而且了,我看到现在我还是觉得是这博主装神弄鬼。”
“我发表下我的看发啊,我觉得确实挺吓人,挺有节目效果的,咱们哥儿几个回来也整个这种直播玩玩。”
“勇则,阿智你俩别吵,刚才有一段是不是提到了咱们学校,就是有一个男生叫严什么说自己被害死了.....你们注意了没?咱们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事不就能验证啦?”
“严,严什么?我有印象,但不记得了,这平台没有直播回放啊。”王勇则挠了挠头。
陈智双眼放光地盯着一旁的舍友:“严牧阳!”
“胡大学委的脑子就是不一样,要不人能当学委呢。”
胡斌脱了袜子就往说话那人身上扔去:“李维复,你再给我阴阳一个试试?”
陈独分不出来神去顾及直播间里的插曲。
面前的猪人似乎情绪缓和了一些,庞大的身躯开始挪动起来,不一会儿,翻出了一把菜刀递给陈独。
“血...”那声音轻柔了许多。
看着面前那把血迹斑斑的菜刀,陈独定住了。
不一会儿,她好像下了某种决定一般,用刀在手臂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鲜血流到刀刃上,像是被吸收了那般,陈独眼前的场景转变,身体变小了许多,脑袋和双耳都不再疼痛。
面前是一条流淌的河,陈独手中是盛放衣物的盆儿。
“你说王家那俩真是够偏心的,对姐姐每天好吃好喝养着,一点活儿是不让干,妹妹还这么小,就出来洗一家人的衣服了,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