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获了一个骑兵营的事情瞒不住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楚云飞的驻地跟新一团接壤,苍云岭突围的时候,他楚某人还想支援几炮呢。
碍于上峰的要求,未经请示,没有纸面调令,不得调动一兵一枪配合八路作战。
“团座,新一团突袭万家镇,缴获了一支骑兵营。”
“什么?”
楚云飞转过头来,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要是一个营的装备,区区两三百杆破枪,他楚云飞丝毫不放在眼里。
那可是一个骑兵营,带马匹跟装备。
他五千人的大团,也才凑了个骑兵侦察连。
“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我们的哨兵发现了八路往旅部上缴物资,三百匹上好的战马。”
万家镇在哪?
楚云飞站起身来,大步来到地图前,随后拍着桌子愤愤不平。
万家镇离他直线距离60公里,这么大笔的马匹装备,可惜了,可惜了啊。
他的侦察兵怎么就没发现呢?
“八路这群泥腿子,鼻子倒是灵的很,新一团,就是干掉坂田联队指挥部的那个新一团?李云龙真有点本事。”
参谋长方立功连忙摇头,
“团座,这次带队突袭万家镇的不是李云龙,是新调过来的团长丁伟。”
“丁伟?”
楚云飞绞尽脑汁想了一遍,黄埔前几期里边没这人,保定军校里边就更远了,莫非又是个泥腿子出身?
还真让他猜对了,丁伟也是没上过军校的人,但显然受过教育,肯学习。
要不然也不会被点名上抗大,这是重点培养的军官。
“我倒真想会会这两人。”
距离邢家庄挺远的大后方,李云龙在这边的被服厂当厂长。
他这个大老粗,哪干的明白这种事儿。
是过了几天才听说了这事儿,气得他猛拍大腿。
“糊涂,丁伟糊涂啊,偷偷摸摸发财不得了,还能让旅长知道了?”
要是他李云龙带队,一个骑兵营不嫌少,弄个骑兵团也不嫌多。
一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带。
兄弟发了大财,他还在踩缝纫机,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把缝纫机踩的冒火星子。
丁伟可没功夫知道李云龙气不气,正盯着孙德胜训练呢。
团部的这点马匹不够凑成骑兵连,还得给通讯班预留几匹好马。
剩下的三十多匹战马,那可是销金窟。
他的想法是培养成一个排的游骑兵,游动作战打阻击,充分利用自己的能力,搞一点弹药出来。
有了足够的弹药和新的武器装备,新一团的战斗力还能再拔高一层。
先让骑兵训练着,丁伟又让涛子叫来了张大彪跟副团长钟志成。
二营长高清还在带伤兵在后方休养,趁机再招收一些新的血液。
现在团部的高层,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老钟、大彪,前两天咱们突袭了万家镇,惊动了王母山上的鬼子,我放眼看了下,一个鬼子中队,60多名伪军。”
摊开地图,将邢家庄的位置标出来,又把王母山的位置标出来。
当地流传着一句话,王母山上王母观,离天二尺半。
此处地势高,视野辽阔,鬼子在山头修建了9个碉堡,驻扎了二百多人。
像一根钉子扎在那,阻碍阜平、灵丘两县之间的贯通。
最关键的是,王母山上配备了步兵炮,这才是丁伟很感兴趣的一点。
往常遇到了人影晃动,鬼子会毫不犹豫的利用轻重机枪扫射,方圆几里范围,都被这伙鬼子监视着。
新一团突围撤到邢家庄,紧挨着沦陷区,如果再被炮楼监视上,那可太难受了。
张大彪跟副团长对视一眼,俩人都是聪明人。
丁伟把他们叫过来,一提鬼子炮楼,马上就明白啥意思了。
这是想着把王母山鬼子给灭了?
以新一团这点火力装备,打得过,但攻不上去。
王母山地势险要,只有南面可以爬上去,远远望去,鬼子的碉堡炮楼就跟王八壳子一样。
顺山路往上爬,得有五六千米路程。
就算爬上去了,靠手上这几杆破枪,也掀不动炮楼。
再被人堵在山脚,那可是上山不得,下山也不得。
丁伟哈哈一笑,
他从没想着打炮楼。
山势险峻,易守难攻,鬼子部署了一个中队的兵力,又有轻重机枪,打光整个新一团也攻不上去。
没有攻坚手段,打炮楼纯粹是浪费自己的兵力。
“打炮楼这种事儿我老丁不愿意干,费力不讨好。”
“我们围绕王母山打游击,山上没水,每隔几天,鬼子就会带着人下来挑水,断了他的水源,渴也能渴死他们。”
以小股部队游击,一营大部队在王母山附近隐蔽,一旦鬼子忍不住冲出炮楼,就狠狠的伏击。
正好组建了一个骑兵排,把游骑兵的战术打出来。
在山区作战,机动性更显重要。
“大彪先集合一个连的兵力,随时听候调动。老钟你还在邢家庄展开工作,一旦有变,带大部队支援我们。”
“我亲自带着警卫排、骑兵排、一营一连的兄弟过去,跟鬼子好好交流交流。”
作为团长,调动一个连的兵力去磨合附近驻扎,并不算问题。
丁伟亲自带人,往白石桥附近转移。
万家镇的骑兵被灭之后,伪军也跑的跑死的死,损伤惨重。
即便还有一伙残留,也绝不敢露头。
小股部队到达白石桥后,便想办法隐蔽起来,寻找适合打冷枪的位置。
静静等候着鬼子上门。
王母山地形太好了,只有南面可上山。
其他三面险峻,根本爬不上去。
鬼子就看中了它的地势险要,却没考虑被人断水的情况。
估计这伙人没看过三国,这不是妥妥的马谡行为?
一连三天,山上的情况正常,山下隐蔽做的也很好。
带过来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隐蔽经验丰富,未被炮楼内的鬼子发现。
丁伟不急不慢,就让人在山脚挑水的位置等着,突出一个守株待兔。
直到第四天,两名鬼子拿着步枪,驱使十几个挑水的苦力,从山上晃晃悠悠的下来了。
大白天,阳光正照下来,洒在一片杂草丛上。
鬼子并没有起疑,也没有侦查。
下山打个水而已,每隔几天就来一次,也没遇到过意外。
但今天显然不是黄道吉日,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鬼子士兵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