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该轮到他们和许婉婷一同受罚了,虽有怨言却是无人敢立刻表现出来一点。
毕竟只是禁足三个月,主子的娘家好歹是大盛的户部尚书,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会真的把事情做绝了。
“你说户部尚书许大人在御书房跪了小半日了?”顾长安从窗尚坐起来,他昨晚被折腾了大半夜,虽然今早起得不算早,但是身体的疲乏还是让他见床就躺下了,极其难得的赖了会床,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午时两刻了。
欢康的话让他沉默了片刻,又听到欢康继续道:“是,早朝刚下,就在门口跪着了,奴才听闻皇上刚下早朝便让长喜公公去庆祥殿宣了圣旨,将许妃娘娘降为许常在了,禁足三个月。”
这件事现在宫中人人皆知,只有顾长安不知道了。
对于盛北冥的动作,顾长安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盛北冥的性子,从来都容不下一点沙子,更何况昨晚许妃···许常在胆敢对他下村要,只是降位份禁足三月已经是仁慈的了。
想到这里,顾长安从窗尚坐起来,穿上鞋子站起来,又睡了一觉,身上的疲乏感已经消了很多了,只是走动的时候扯着身上还是有些难受。
“我出去一趟。”说着他拿起自己的外袍穿上。
“顾总管,您回来到现在还未用膳,先吃点再去吧。”要是让人饿到了,他这个御膳房来的不得马上打包滚回去啊。
经过欢康的提醒,顾长安才终于感觉到了饿。
等他来到桌前,看到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眉头禁不住又拧了起来,这些不是他平日吃的。
“这些你做的?”他一脸不赞同的看向欢康,道:“这些不是我该用的菜制,撤了吧。”
欢康明显有些为难,他看了看桌上的几道大菜,道:“顾总管,这些都是皇上在您睡着的时候让人送过来的,就这么撤回去怕是不妥,若是皇上怪罪下来···”
皇上赏赐的东西,再不合规制也得受着,哪有撤回去的,反正他不敢。
顾长安重新看向桌上的几道菜,摇摇头道:“皇上任性,我们做奴才的不能任性,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能越矩,这些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全是上好的贡品药材,都是主子们才能享有的东西,哪是他能消受得起的。
“那这要怎么办?”欢康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有些茫然的看向顾长安。
顾长安想了想,道:“拿回御膳房重新处理一下,以皇上的名义送到各宫娘娘那里去吧。”
这事是他常做的,他不仅要照顾盛北冥的饮食起居,还要时不时的替盛北冥安抚后宫妃嫔,以盛北冥的名义送些吃食补品去,不是这些年顾长安替他稳着后宫,盛北冥常年不留宿后宫的事情,怕是早闹得不可开交了。
盛北冥登基七年,至今未有子嗣,若是后宫没有安抚好,盛北冥不仅要对付前朝众大臣刁难,还要被后宫牵制,如何能安心坐好这个位置,他没办法为盛北冥处理前面的事情,这后宫的事情,就得由他来顾着点了。
“是。”虽然有些可惜,欢康还是听了安排,将一桌子佳肴重新送回了御膳房,按照顾长安的安排去处理。
从內侍院出去,顾长安不能像平日那样大步快速的走,动作缓慢的他都要把自己当成蜗牛在爬了。
一路上遇到不少的太监、宫女同他打招呼,他不得不停下来回应,然后等着大家离开,他再走。
就平日只需要一刻钟的路程,硬生生被他走了两刻钟还要多,到御书房门前都已经是未时三刻了。
户部尚书许仕怀许大人还跪在殿前,五十多岁的许大人佝偻着身子双手撑着膝盖才不至于倒下去,旁边站着侍卫,无人敢上前搭把手。
顾长安站在不远处看着为了女儿长跪的许大人,心下叹了口气,随即缓慢的走了过去,站在许大人的一侧,巧妙的替许大人遮挡了日头。
许仕怀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入眼的便是顾长安那张带着些许担忧、又特别好看的脸,随即又垂了下去,要说看不起宦官的,许仕怀当属其中之最。
“许大人,这是何苦。”顾长安开口道:“许常在的事情,皇上自然是思虑过了才做下的决定,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您在这跪着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许仕怀看不起宦官,尤其看不起宦官的头头顾长安,顾长安那张脸,若是个正常男儿,必然是翩翩俏公子,可偏偏对方是个阉人,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带着邪魅,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个好人。
见许仕怀不搭理自己,顾长安也无所谓,他已经习惯了,不好继续自讨没趣,顾长安兀自朝前走去,和侍卫互相见了礼,才进了御书房。
以前进这地方他是没有半点迟疑的,今日从踏进这门开始,他就浑身不自在了,不止是这个环境,还有即将要面对的人。
他看了一眼案几前,没人。
盛北冥此刻没有在外殿,那应该在内殿了。
他缓慢的朝着内殿走去,在跨进去的时候顿了顿,扶在门框上的手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门框。
“不打算进来了?”正当他犹豫的时候,盛北冥的声音传来。
盛北冥此刻坐的位置,正好能将门口的情况看得真切,那一抹衣角停在那里就没有动了。
他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歪坐在榻上看着那一抹衣角。
还以为他会多休息一下的,便没有去扰他。
昨晚的事情,他全部都记得,不得不承认,他是借着那点药劲释放了内心的真实想法,所有的浴望都在村要的激发下,被无限放大,他也肆无忌惮起来,加上是第一次,他也有些粗鲁莽撞在里面,所有还是早上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将人折腾的有些重了。
在他面前一向规规矩矩,从来不赖床的顾长安也会赖床了,这让他打心里开心,连一个人爬起来更衣上朝都是开心的。
若不是这样,许婉婷就不是降为常在这么简单了。
迫害龙体,那是砍头都不为过的事情。
听到他的声音,那抹衣角的主人才动了动,跨进了那道门。
盛北冥换了个姿势,一手撑在榻上的矮桌边支着脑袋看着进来的人。
顾长安将昨晚的事情全部压到心底,缓慢的朝盛北冥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