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杯清茶一份报 一日空闲

吹着口哨，哼着小曲，孙闻按了按电梯的按钮，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他抬眼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从25楼下来的电梯，已经9点，今天又迟到了。 心里暗骂这中州市的交通真如同臭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臭指的的是路面差的很 坑坑洼洼，长指的是他自己家离上班地方太远，公交又不发达，每天上下班就跟打仗一样，痛苦啊。 电梯到了，刚才周围还空无一人，这会一下子来了一群人生生的把电梯给盛满了。瞬间孙闻就被挤到了角落里。这是中州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的办公场所,这可能是中州市最廉洁的区政府了。没有独立的办公场所，跟一些公司合租了一栋大楼办公。每天人来人往、嘈嘈杂杂的，弄得机关不像机关，公司不像公司。 “叮” 电梯在13楼打开了，孙闻像逃命一样跳出了电梯，就这短短30秒出了一身的臭汗。先上卫生间整了整衣服、头发 洗把手，孙闻才晃晃悠悠的进了区统计局418室。 一看手机9点15分，办公室里还没几个人。孙闻打开电脑，扭身去接了一杯水泡了一杯绿茶，轻轻吹开茶叶，慢慢呷一口 ，嗯，不错 ！ 三年前，孙闻通过公开招考，一路过关斩将以第二名的成绩考入中州市经开区。 如今三年过去了，从开始的激情澎湃到现在的得过且过，心理变化何其大。 刚开始孙闻是被分配到财政局的一个核心部门，可不想临报道时候，一名副书记的女儿要进，人事局直接就把成绩不错，但没有背景只有背影的孙闻调到了招录的这7人中谁都不愿意去的统计局。 华夏统计局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陌生，这就是那个闭门造数、谎话连篇的部门，甚至连国务院总理都不认可其每年提供的各项经济数据，还要通过第三方机构来发布核心经济指标。 你想想看他在政府机构序列里会是啥样的地位。那可就是郭东林的小品的一个段子：“发带鱼，别人发大给他小的；发挂历 给他发缺一个月的。”没有钱，也没有权，完全是个可以忽略的部门。 孙闻社会人生的第一课，就被妥妥的打击了。 在要被派遣的那天，人事局一个副局长还高谈阔论;“统计部门是政府的智囊,核心部门,是政府的门面,委派孙闻去统计局工作是组织经过仔细研究慎重考虑的，是委以重任的。” “去你妈的！”孙闻的内心愤怒如波涛汹涌，“核心部门，你麻痹为啥不派其他人！为啥不让书记的女儿去！” 可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自己能考入都已经是祖宗坟上烧高香了。就这样孙闻就被无情的扫到了这个爹娘不爱，舅舅不疼的统计局了。 “小孙，小孙！想啥呢”。一个河东狮吼般的大嗓门在孙闻耳边想起来 。一下子就把孙闻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孙闻抬头一看，原来是孙大姐，自己一个专业搭帮干活的，热心肠的大姐。 可孙闻的脸一下子红了，周大姐是个离婚的40岁女性，泼辣的性格，穿衣服也很开放。 孙闻坐着，而周大姐趴在了他的办公桌上，那两个浑圆的绵软之物就一览无余的进入孙闻的眼里。“好大”孙闻心里喃喃的说着。 “看啥呢”。周大姐轻轻的捶了他一下胳膊。孙闻的脸更红了，而孙大姐的脸也像是喝了蜜一样，仿佛年轻了10岁。“没，没，没看啥” 孙闻 磕巴的说着 ，“啥事啊”。 “市统计局投资处要下来调研，刚来电话了，你去给局长说下。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 ”孙静笑着说道 说完，孙大姐扭着屁股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开始织毛衣了。 孙闻摸了摸头上的汗，顿了顿神，起身就朝外走去。他在418，局长在413。 站在局长门口他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一个懒懒的女声，“进来”，孙闻推开门走了进去。局长办公室是个套间，外面是个会客室，带一个自用卫生间，里面是办公室和一个休息室总共120平。 想想自己十几个同事挤在一间80平的办公室，这真是再苦不能苦局长，再穷不能穷领导。 进到里面办公室，你可以看到咱们这位女统计局长，坐在大大的老板台后面，用着最新的苹果电脑，苹果手机，衣架上挂着她的LV皮包和大衣，猛然一看还以为是哪位企业界的女强人， “干啥？小孙。” 孙闻赶紧亲切的上前细语说道，“刘局， 明天市局投资处要来咱区调研，来的是一位处长和科员，您看咋安排”。 刘局长抱着肩膀头子，晃着那不知道哪里烫的高级头发，想了一会说;”你去给长城饭店打电话，定个包间,具体到哪个企业你自己定吧 , 对了, 给他说上次的发票还没有开,这次让多开点,酒咱自己带”。 “行，我这就去办”。说着孙闻从局长屋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妈的 每次都要多开发票 还让我们自己去报，钱都进了你的腰包，我们还要担风险。这老娘们,嗨！算了，胳膊弄不过大腿。” 只能先安排了，市统计局来了，也是打秋风。调研是假，喝酒是真。企业安排不安排都无所谓，但酒席得安排好。 “曹经理，你好，我是区统计局的孙闻。明天中午我们刘局长要在你们那宴请市里的领导 ”。 靠！他们能算市里的领导？ 嗨，这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曹经理，女，90年生人，虽然年轻，但是很老道，很会拉关系，江湖经验丰富。 据说经开的很多单位和局委都是因为她才把定点饭店定到长城。此人不管是见领导还是一般人员都是 面如桃花，殷勤可人，很招人待见，很吃的开。 “没问题，孙主任 ， 保证安排好！对了，好久不见啊孙主任 ，明天的给您端两杯”。 “哈哈！我就一般人员，可别高抬我 ，喝酒算了，我不会喝”。 “诶， 在我眼里， 您都是领导，那咱们明天见”。 “孙，明天咋安排呢”。 孙大姐一边织毛衣一边悠闲的晃着腿问。 “安排到长城了，对了姐，明天你也去呗，咱都是一个口的 ，以前我这的活都是你干的。吃饭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有啥”孙闻一边喝着水一边冲孙静说道。 “合适吗”？ 孙静兴奋的问道。这统计局是个清水衙门 一年到头也没有企业或者个人来请吃喝 ，能有机会吃个大餐，谁不愿意。 “没事，去吧，你能喝 ， 明天还能替我，给领导们敬几杯酒呢”。 “好,谢了小孙.来,我女儿给我从信阳带回来的茶叶,你爱喝绿茶,你尝尝”. 事安排妥了，这就没事了.喝喝水,看看报纸,浏览下网页 ，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 三年了，孙闻每天都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好在工资水平还可以，一个月有4000多，饿不死也撑不死。 每天就是这样半死不活的过着。被人提拔不可能 ，一没人，而没钱，爹妈都是农民，能供自己上完大学已经很不错了。 好在孙闻脑子还行，大学时读了不少经济学书。在毕业那几年辛苦攒了点钱，在房价没有暴涨的时候首付百分之二十买了一个LOFT小公寓，算是有个窝。可可恨的是家在市区西北，工作在市区东南。每天来回一百里地，三年了，孙闻上班的路程可以绕地球一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