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开门声响起,窗尚躺着的人连忙起身,稍稍苍白的脸庞恢复了些许血色,“你回来啦。”
“嗯,”顾今宴敷衍应声,径直走进洗漱间。
沈棠虽早适应了顾今宴的冷漠,但心还是抑制不住钻疼。
但看着洗漱间的方向,沈棠还是忍不住生出几分期待来,毕竟她和他已经成了夫妻,有了两个孩子。
不等沈棠多想,顾今宴就穿着浴袍出来了。
看着他那刀削斧凿的轮廓,沈棠不由觉得老天实在偏心,好似好处全堆他一人身上了。
“怎么了?”
沈棠这才回过神来,带着几分窘态挪开了视线,“没什么。”
顾今宴明显不过随口一问,并没有等沈棠回答,便自顾自掀开了床单另一角,上了床。
灯也随之熄灭,只剩两盏床头灯存着昏暗的光。
沈棠身子一僵,整颗心也被苦涩包裹,他与她似乎从来没有话说。
其实成婚三年了,早就习惯了不是吗?沈棠疗愈自己,轻呼了口气后,便也躺了下来。
但却没想刚躺下,整个人便被猛地拽了过去,“啊,”沈棠没忍住轻呼,但最终声响都湮没在唇齿间。
沈棠今日本就着了凉,头脑有些昏沉,现在更是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来不及解释,身上的睡衣便不知所踪了。
看着压上来的顾今宴,沈棠早就千疮百孔的心,还是带着窒闷感,她不似妻子,倒似床伴,见不得光,好像也就窗尚这点作用了。
哭了三年,早就没泪的沈棠,眼角却是带了红。
而顾今宴看着身底妩媚柔软的沈棠,深邃的双眸墨色涌动,手上的力度也重了两分。
正想深入,放在床头旁边的手机却响了。
沈棠看到了顾今宴眼底的不耐,但铃声却是响个不停,最终顾今宴还是起了身,“喂。”
“今宴,”手机没开免提,沈棠只勉强听到这两个字,顾今宴便坐远了,两个人明明在同一张窗尚,此刻竟像是隔着天堑。
后面说的什么,沈棠不知道,但顾今宴起床下地的动作,却验证了她的猜想。
这通电话果然是温知意打来的,除了她,也没有哪个女人能让顾今宴的情绪波动这么大了。
沈棠近乎麻木地看着她名义上的丈夫换衣服,准备出门。
她只觉得可悲,这样的婚姻形同虚设,让人窒息。
终于在顾今宴手落在门把手上时,沈棠还是忍不住出声了,“要出门吗?”
顾今宴听到问话,有些错愕地转过头来,“嗯,”声音冷冽。
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在沈棠的心间翻滚,顷刻间便汹涌地冲到了她的咽喉处,哽咽道:“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闻言,顾今宴眉眼间浮现几分疑惑。
沈棠一直注视着他,自然看了个清晰,她动了动唇,略带几分自嘲地笑了笑,眼底漫上了一层悲凉,只是一刹那,便归于了平静。
“没什么,你去忙吧,”说完沈棠便身子一垮,靠在了床靠背上,她原就不该问这句话的,他连她生日都不记得,何况结婚纪念日。
顾今宴原本想问到底是什么日子,但想起电话里的焦急的声音,便没再犹豫,手往下压,打开门,大步走出别墅。
沈棠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只觉头更晕了,索性起床去了隔壁看两个孩子。
她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孩子,终于走到两个孩子床前,借着月光,看清了一双儿女的睡颜,沈棠的眼里才有了笑意。
只是想到她与顾今宴的关系,沈棠整颗心便又如坠冰窟,到底是她对不起两个孩子,没能给他们温馨的家庭,不过幸好顾家虽然看不上她,但对两个孩子还是很疼爱的。
思绪翻涌,沈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的房,但却也安稳的入了梦。
毕竟她早就不对夫妻关系有什么期盼了,无非就是为了孩子维系关系罢了。
由于着了凉,所以第二日,沈棠醒得比较晚,但想到昨天答应了两个孩子,今天要送他们去上学,沈棠连忙起了身。
换好衣服,洗漱完,推开卧室的门,准备下楼。
“知意呀,你可得多吃点,昨晚受惊了,身体最重要,可不能说什么保持身材的,宋姨瞧着再没有比你好看的了。”
沈棠走到楼梯转角处,就听到了婆婆体贴心疼的声音,身子本能一僵。
压住心底的苦涩,沈棠接着向餐厅走去。
餐桌上,顾母劝着温知意喝汤,顾父在一旁笑看着,而彻夜未归的丈夫也好端端的坐在桌前,嘴角带着淡淡笑,而温知意坐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上。
看着眼前温馨的场面,沈棠稍稍顿住,强撑起微笑喊人:“爸,妈。”
顾母象征性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沈棠早已习惯,心也没了波澜,看向一旁保姆正在投喂的大宝二宝,放下心,坐在尾端。
“妈妈,”两个孩子看到沈棠,倒是立马欢快地打招呼。
沈棠瞧着粉雕玉琢的儿女,脸上的笑终于变得真实,“乖,认真吃饭。”
“知意啊,你现在可是大红人啦,宋姨看了你演的电视剧,真是太好看了,前几天我和你妈还说,可惜了没成为儿女亲家,否则宋姨我做梦都要笑醒。”
温知意听着,眼神有些闪烁,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顾今宴,粉面含春的娇声道:
“是知意没福分,这两年也叨扰您和伯父了,经常来这蹭饭。”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你是我同你伯父看着长大的,就算没有婆媳的缘分,但我是打心底里,把你当女儿疼,
莫说两年的饭,只要你愿意,在宋姨家吃一辈子,宋姨也只有欢喜的份,今宴你说对不对呀?”
顾今宴听到自己妈又说话带上自己,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您说的都对。”
温知意听到顾今宴肯定的回答,眼里的笑意更盛,余光扫向沈棠,满是轻蔑。
沈棠埋头吃自己的饭,自然没感受到温知意的敌意,不过她早就知道自己成了上流社会眼里的第三者。
插足顾今宴和温知意这对青梅竹马,天作之合的第三者,但明明不是的,她尝试过解释。
不过人都愿意相信自己所想象的,从来不愿意听所谓的真相。
三年时间,不仅磨尽了沈棠对顾今宴的期待,更磨尽了她的执着,别人如何想的,既然她决定不了,那就只能自己坦然些,否则伤的是自己。
沈棠怕孩子上学迟了,也不想在餐厅里多待,于是吃得很快,吃完便自顾自的交代了几声,带着孩子们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