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一时语塞,他却撂下一句:“我算了一卦,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我不管了。”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什么人啊!
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气的冒火。
等找到姥姥了,我一定要告诉她这个人根本不靠谱!
正想着,门外突然响起四叔兴奋的呼唤声,“舒钥,有你爸娘他们的踪迹了!”
我赶忙开了门,正对上四叔一脸慈祥的笑容,他欣慰的拍拍我肩膀,“不容易啊,四叔终于打听到了,村头的二狗说,前天晚上看见你爸妈还有你姥姥三人提着白灯笼往后山去了。”
我心中腾起疑惑,后山是光秃秃的一群坟包,二狗一个跛子晚上去后山做什么?
但忧亲心切,我来不及多想,直奔后山而去。
一进后山,我便感觉到有股凉意直窜进我衣领,正值中午,太阳又热又烈,我却生生打了个寒颤。
我一时间不敢往坟堆靠近,站到一块高石上巡望整个坟地,就在我眼睛快看酸的时候,终于我在一座新坟旁我发现了三盏白灯笼,找到了!
我当即心一喜,匆匆跑过去。
坟很新,看起来像是这两天才立的,墓碑上的人名和照片有些眼熟,我弯腰上前提白灯笼,刚想凑近看一下,突然身子一沉整个人竟开始往土里下坠。
“啊!”
我惊恐大叫,拼命将腿往外拔,谁知道这土竟越吸越紧,仿佛土中有个几百斤的大汉把我往里面拽。
我被生生拽进了土里!
带着猩气的泥土疯狂往我的鼻腔眼睛里灌,我不得不紧闭呼吸,但预想中的活埋没有出现,我坠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中。
土中的盒子……那不就是棺材吗!
这个认知令我毛骨悚然。
我心惊胆战睁开眼,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动了动身体,发现空间小的连四肢都无法伸展。
不会真的是棺材吧?!
正想着,突然我耳边传来了一道森冷的笑声,“叶舒钥,随便进别人家门可不是个好习惯。”
这熟悉的声音……周景行!
与此同时,我的脸颊蹭到了一抹柔软,好似是动物的皮毛,鼻子也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狐烧味。
我猛的想起那玄衣男人说周景行是一只黄狐,那……现在我旁边的这一坨柔软,难道是周景行的本体!?
“这次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他桀桀笑着突然声音陡然一升,尖锐似兽叫,“前天爷折了百年修为才逃出来,今日定要吃了你好好的补回来!”
下一刻,我肩胛处传来刺痛。
“呵呵……比我想象中的更鲜美。”他的呼吸扑在我耳边,我几乎能听见他牙齿在我身体里搅动的声音。
我疼的泪水直流拼命的想甩开它,却迫于棺材中空间狭小,根本动弹不得。
他在我耳边冷冷的笑,“别挣扎了,他不会来救你的!”
就在我感觉要死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爆鸣,紧接着棺材四裂,天旋地转中我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夜色朦胧,眼睛又在黑暗里呆久了,我看不清抱着我的人的面容,但我就知道,是他。
那个玄衣男人!
“柳君意!你又坏我的好事!!”一声气急败坏的狐鸣声炸起。
柳君意,他叫柳君意?
我目光迷离的抬头,不知哪儿就突然冒出来来了胆子,我伸手摸向他的脸。
很冰很凉,像一块玉,触感有些熟悉。
我正在记忆里翻找时,耳边蓦地传来凄厉的兽叫,我循声望去,只看见地上有一团模糊的黄影正在蠕动爬行。
夜晚,坟头,吃人的狐妖。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又死一次。
我赶紧收了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感受到柳君意的身子在我手滑过他脸那一刻微微一僵。
可来不及多想,眼前周景行已经厉声暴起,“柳君意!我共修出三条尾巴,你竟然一次性给我断完了!柳君残忍果然名不虚传!”
“我要是你,早就将她连皮带肉一起吞进腹中了,省的其他魑魅魍魉偷窥,难保她周全!”
柳君意一丝视线都没有分给他,只是定定的望着我,眼底情绪浓列的让我看不懂。
“聒噪。”
伴随着衣袖风动,一枚墨色的柳叶令直直的插进了黄狐脑袋里,将它穿了个透心凉……
不,不对。
我余光似乎瞥见一抹黄烟没入了地下。
周景行没有死,他还会回来的!
但我没有力气再开口了,肩膀上的伤口处涓涓流出鲜血,我甚至来不及再和他多说两句话,身体越来越冷,倏然意识陷入冷寂……
再睁眼时,我嗅到了一股青草的味道,浑身暖洋洋的,仿佛睡了一个饱觉。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唢呐的声音,我揉了揉眼,坐起身,猛然发现,这不是我老家后院的草地上吗?
我怎么会来这?
昨夜发生的事情如潮水般回涌进我的脑海,我还没来得捋清楚,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疑问——
“小舒钥,你怎么回来了?”
这语调,是妈妈!
我扭过身,心中既惶恐又是欣喜,失踪的妈妈竟然回来了!那爸爸呢?那姥姥呢?他们也一定回来了吧!
这真是我这几天接收到最好的消息了!
“舒钥,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跟妈妈说一声!哎哟,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在公司里受委屈了?来来来起来,地上脏。”
妈妈看到我先是欣喜,接着却担忧起来,她蹲下身想把我拉起来,我却愣住了。
什么叫……我回来不说一声?
我愣愣的开口,“妈,四叔打电话告诉我,说你爸还有姥姥失踪了,我回来发现家里真的没人……”
话未说完,母亲一脸震惊的打断了我,“舒钥,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四叔一周前就已经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