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不知谁在引吭高歌,虽犹如公鸭嘎嘎,但该歌确实应景。
只见湖面上,一条条船儿在渔民们的奋力划浆下,从码头出发,往湖里各个方向驶去。
这些船清一色小木船,长三四米,宽不到两米,没有任何的科技成份,全靠人工驱驶。
陈景云的船亦如此。
湖风吹拂,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腥味,这是小渔村独有的气息。
陈景云有节奏地摇着浆,看着湖面上百舟齐出的场面,思绪不觉间飘离。
又想到了后世的画面——
村民们争相往城里跑,房无人住,田地荒芜,湖面的船儿寥若晨星。
再后来,随着禁渔令一出,船只被迫上岸,湖里变得安安静静。
从此,小渔村,再无渔。
村落,彻底萧索,没落。
“还是现在热闹,景象更美啊。”
陈景云轻声感叹,心里很希望这样的热闹景象,能一直保持下去。
同时思量:自个的这艘船靠人力划浆,速度太慢,严重影响了渔猎的效率,必须得装个柴油发动机。
有了马达的“哒哒哒”加持,那真的就乘风破浪了。
不过柴油发动机一点都不便宜,就自个目前的经济状况,只够买几颗螺丝!
看来一切还是得抓紧搞钱啊!
想着心事,小木船远离了堤岸。
穿过几座岛屿,离开了已经开始作业的渔民们的视线范围。
最终在与东山相连的一个大湾子里停下。
环顾四周,无人。
陈景云上岸,拴好船。
开始根据对东湖附近一片的了解、多年打鱼、上一世几十年钓鱼的经验等等,挑地方打窝。
两斤酒米,他混合着泥巴,揉成一团团,打了十个窝子,并分别作上标记。
第一个窝子打的量最少,往后的每一个窝子都适度增量。
毕竟撒网捕鱼的速度,哪有打窝的速度那么快。
后面的窝子打的量太少,等你过去撒网,鱼可能已经吃完跑了。
打完窝后。
陈景云划船到附近的水域去开工。
他双脚前后开立,站在船头上,强壮的臂膀用力将网撒出。
待到网沉底。
陈景云利用网绳开始收网。
将网收上来,仅捕获了一条小鲫鱼。
划着船换个点,接着撒网接着收网。
……
不知不觉,天色已然大亮。
陈景云也不知自己撒了多少网,反正渔获很惨淡。
共计捕了不到两斤鱼,没一条像样的货。
陈景云不由得摇头苦笑:不打窝盲撒,没有好的运气加持,效率实在是感人!
抬头瞅了眼天色,感觉打的窝子差不多该发了。
划船回到岸上。
提着网轻手轻脚来到第一个窝子。
一网罩出。
网撒得很漂亮。
只见网子在半空中展开形成一个椭圆形,“哗啦啦”没入水中。
水面上溅起水花,泛起层层涟漪,向四周扩散而去。
陈景云手上拽着网绳,目光期翼地盯着网子所在的水面。
他很想看到能有鱼儿跃起。
“哗啦!”
他所想成真,一尾两三斤的鲤鱼蹦出水面,而后跌落水中。
陈景云笑了。
这一网有货哦!
果然还是得打窝!
打对鱼儿有着很大诱惑力的窝料!
虽说打窝要成本,可比起回报,这点成本值得。
他这次没有直接收网,却是人下了水。
真正撒网捕过鱼的人就知道,直接收网是会跑鱼的,概率还不低。
特别是水底障碍物多的情况下。
下水去摸鱼,对陈景云这种年轻力壮肺活量好的老渔民来说,基本能做到将网中上到一定份量的鱼悉数抓获。
早晨的湖水清凉,一般的人下水会打摆子,陈景云丝毫无惧。
深吸口气,潜入水中。
陈景云迅速理了一遍铅坠,排查网子兜圈有没有被树枝、石头等物挂住的情况。
防止鱼跑。
排查完毕,陈景云开始抓网中的鱼。
抓的过程中,他惊喜地发现自个可以完美地利用随身空间。
以前下水摸鱼,他需要将鱼牢牢控制住,从网里揪出,再送上岸。
麻里麻烦,耗时耗力!
现在嘛,他只要手触碰到鱼,意念一动,那鱼便随他到了空间。
同时他都不需要浮出水面来换气。
陈景云心花怒放。
这样好啊,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省时又省力!
而且……
等有钱了,搞上一套能抗水压的潜水装备,那就无需再捕鱼,直接就可以到湖深处去捡鱼了!
这一网的收获不错,除了那条亮过相的两三斤大鲤鱼,还有一条一两斤的,七条半两到三四两不等的鲫鱼,以及一条七八两的鳊鱼。
足足里五六斤鱼!
这效率比起盲撒,强了何止一星半点?
这些鱼陈景云干脆就放在了空间水池中。
看着在水池里自由嬉戏的十尾大小鱼儿,陈景云心情大畅。
感觉幸福生活就在不远处向他招手。
……
陈景云来到第二个窝子,又是一网罩出。
这回没鱼儿跃起,不过……收获又不错,有四五斤。
接着上岸撒网,下水摸鱼。
一网又一网。
十个窝子干完,再来盘点渔获。
要说这年代的东湖,还是有资源的,陈景云十网的渔获恐怕得有五六十斤。
最大的一条是鲤鱼,上了五斤,然后一两斤两三斤的鲤鱼有十几条。
再就是鲫鱼,好几十条。
还有其它杂鱼若干。
陈景云还放生了不少的小鲤鱼小草鱼小鳊鱼等。
抓大留小是他两世的捕鱼钓鱼原则,如此才能尽量让渔资源生生不息。
当然,像他这样做的人只占部份,很多的渔民或钓鱼佬,觉得放生是傻子才做的事情,自个凭白损失不说,还会白白便宜别人。
于是大小通杀。
十个窝子搞完了,陈景云没再去盲撒。
而今的他重生带空间,岂是昔日能比?
低效率的捕鱼,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他不会再干。
划船回归。
“大云,打到鱼没?”
“大云,打了好多?”
途中不断地有渔民问。
“就打了一点。”
陈景云如此回应他们。
大部份的鱼都在空间水池里,他还能怎么说?
……
太阳悄然爬上了巍峨耸立的东山。
金色的阳光穿过峰林,洒在湖面,风儿骤起,浪花跳跃,搅起满湖的碎金。
这是陈景云捕鱼以来第一次这么早收工,关键收获还不赖。
他的心情无疑如这阳光般灿烂。
哼着渔歌,回到码头时,一堆村里的大婶子嫩媳妇小村姑俯着身子,在江边洗衣服。
陈景云不经意一眼扫过去,好家伙,深沟浅壑大平原,当场就眼花头晕了。
非礼勿视?
他生理又没问题。
移开目光,余光总是忍不住……
“呦,大云这么早就收工了?”
女人们纷纷笑着和他打招呼。
说起来陈景云在村里的口碑有够好,话说他父母早早离世,他扛下所有,把弟弟妹妹们拉扯成人。
他的坚韧,他的勤劳,他的牺牲,获得了几乎全村人的认同。
“嗯呢,收工了。”
陈景云笑呵呵地点头。
回想着后世这座码头完全废弃,再看眼下,这么多婶婶嫂嫂妹妹们齐齐整整洗衣服,感觉真好。
“收获怎么样?”
女人们自然关注他的渔获。
“呶,就这么点。”
陈景云提起系在船檐上的网兜子,里面就三四斤鱼,且都是小杂鱼,他准备拿回去吃的。
“这么点啊,才能卖几毛钱哦。”
“大云你该再去打鱼,挣这几毛钱,能干啥?”
“大云再去打一圈吧,说不准你运气来了,一网就搞几条大的。”
好些个女人替他着急,出言劝说。
这些女人是真关心他,陈景云心头暖暖的。
感叹重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