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泉公公一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住嘴。
然后慌忙冲着杨延嗣施了一礼,“小人还赶着送下一家……”
不等杨延嗣搭话,泉公公就跳上马车,逃命似的溜了!
“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杨延嗣看着泉公公的背影,暗自骂骂咧咧。
如今的情况,最好能发展几个心腹,这样也有利于自己调查瓜果下读一事……
“七郎!”
正想着,迎面一个壮汉叫住他。
杨延嗣一愣,立刻向壮汉行礼。
“小侄见过王叔叔。”
壮汉名叫王贵,五品游击将军,是杨业的副将,与杨业情同手足。
平日里,杨家庄事宜,都由王贵打理。
杨延嗣深吸了一口气,“王叔,我有事找你,想跟你借几个人用用……”
王贵一愣,好奇道:“借人?阿七那个懒丫头伺候不好你?”
杨延嗣直言道:“我想借几个练家子。”
“家将?”
“小侄需要找两三个口风紧的家将,去办一件事。”
王贵皱眉,盯着杨延嗣看了许久,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
良久,王贵才开口。
“小子,不到万不得已,家将绝不轻用,若是让将主知道了,必定会惩罚你。”
“小侄意已决,请王叔成全。”
王贵背着手,一脸严肃,“七郎,能告诉王叔,你找家将去做什么?”
杨延嗣简单向王贵讲述了一下瓜果里藏读的事情。
不过,他隐去了潘贵妃牵扯在其中的事,只是把一切都推到了泉公公身上。
“简直是胆大妄为!
一个小小奴才,居然敢向我将门子弟下读。
待我去着了朝服,进宫向陛下问个明白。
是不是陛下想鸟尽弓藏,打杀我等!”
王贵脾气火爆,一听有人向杨延嗣下读,直接火了。
杨延嗣拦下王贵:“王叔,此事只是小侄猜测,尚未有确凿证据,不宜声张。”
王贵仔细一想,杨延嗣说的有理,阴沉着脸,问道:
“七郎,你是想拿下泉公公,审讯一番?”
“嗯!”
“老叔陪你走一趟!”
杨延嗣摇头。
“王叔,你虽久居田庄,但仍是朝廷从五品将军,不宜出面。
此事还是交给小侄处理,万一出事了,也有回旋的余地。”
王贵盯着杨延嗣,眼中有些意外,
“七郎,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思居然如此缜密。”
“王叔过奖了。”
王贵是个急性子,迅速招来了两个面容很相像的壮汉。
“冯林!冯辉!孪生兄弟,跟随我多年,忠心耿耿!让他们随你去。”
辞别了王贵,杨延嗣带着冯林和冯辉两兄弟回到杨府别院。
午时已过,泉公公马的车到了。
和昨日不同,今日泉公公下了马车,放下瓜果篮,一句话也不跟杨延嗣说,转身就走。
杨延嗣带着冯林两兄弟,悄然跟在泉公公马车后。
一路无话,随着马车到了汴京城内,穿过了金水河,在一座赌坊门口停下了。
泉公公跳下马车,左右瞧了一下,悄然钻进了赌坊内。
杨延嗣三人守在赌坊外的汤饼摊上。
一直到月上柳枝头,都没有等到泉公公从赌坊内出来。
冯辉性子急,烦躁地在杨延嗣身边转圈圈。
“七少爷,您说这赌坊内会不会有暗门,那个太监已经从后门离开了?”
杨延嗣摇头一笑,“耐心!捕猎最重要的就是耐心。”
“不行!俺等不下去了,俺进去看看。”冯辉拔腿就准备离开。
冯林作为大哥,性格稳重,按住了冯辉肩头,
“坐下!将军吩咐过,让我们听七少爷的吩咐。难道你要违抗军令?”
“劳什子一个太监而已,俺冲进去,弄晕他,直接扛走!
俺们兄弟是战场上冲杀的悍卒,可不是什么绿林大盗!”
冯辉语言里充满了怨言。
杨延嗣在一旁听了半天,算是听出来了。
冯辉不服他!
对此,杨延嗣并不在意,只是在一旁默默等待。
不多时,突然从赌坊内钻出个人影,鬼鬼祟祟的。
“出来了!跟上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动手。”
路过一条黑漆漆无人的巷子,冯林兄弟二人扑上去,一根闷棍打晕了泉公公,扛上便走。
三人扛着泉公公,趁着城门未关之前,悄然溜出了汴京城。
……
杨家庄西,有一座破庙。
冯家兄弟扛着泉公公,一头扎进破庙。
在破庙一角,掀开了一口破水缸,水缸底部,露出了一个黝黑地洞。
杨延嗣跟随在冯家兄弟身后,脸上闪过一道愕然,“地窖?”
冯辉得意的嘿嘿一笑,将火把插在墙壁兽口中:
“这间密室,可是俺们兄弟二人耗费了一年时间挖出来的。”
杨延嗣夸赞的冲着冯辉竖起一根大拇指,冯辉乐的快找不着北了。
冯林在密室刑架上绑上了泉公公,半桶馊水向泉公公头上浇去。
泉公公浑身一个激灵,还未睁开眼,就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该死的泼贼,可知杂家身份,敢绑架杂家,贵妃娘娘一定会诛你九族……”
泉公公骂了一半,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杨延嗣的脸。
杨延嗣笑吟吟凑到泉公公身边,“泉公公,怎么,不认识我了?”
泉公公脸颊上勉强挤出笑意,“杨七少爷……您何故跟杂家开这种玩笑?”
“玩笑吗?”
杨延嗣目光变的尖锐,“我为什么绑你,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泉公公被杨延嗣尖锐的目光瞅的浑身不舒服,眼神开始闪躲。
“杨七少爷,杂家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杂家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求您绕过杂家。”
“好!只要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过你。”
泉公公闻言,小鸡啄米般点头。
“你在宫里赐下的瓜果中下读,是受何人指示?”
泉公公神情一慌,赶忙解释道:“宫里赐下的瓜果中有读?
杂家真不知道,杂家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宫里赐下的东西上面做手脚……”
杨延嗣眼神开始变冷了。
“泉公公,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