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赤赞登上城头,持刀向安西军猛攻而去。
这些安西军皆是未到及冠之龄,哪怕修炼陈北望参悟出来的纯阳呼吸法,但实力还是差哈赤赞不少。
哪怕他们使出全力,也是难以招架。
除了最开始的屠夫,已经有两个少年安西军被击倒。
其中一个已经被开膛破肚,彻底毙命。
看到这一幕,陈北望心火气迅速翻涌,目光落在哈赤赞身上,如看死人。
哈赤赞一拳将一个少年安西军震飞,抬头起来,正好迎上陈北望的目光,顿时让他心神凛然。
这一刹那,他仿佛被一头上古凶兽盯上,胸间战意骤然弱了半截。
陈北望极速掠逼近哈赤赞,瞬息杀至。
没有拔剑,没有取枪,直接一记重拳,砸向对方。
体内真元汹涌翻腾,汇聚在右拳上,浮现一股炽盛的火焰。
陈北望不久之前,消耗两万顿悟点,将纯阳呼吸法推演,领悟出新的修炼之法——
阳炎玄功!
将真元转化成为赤焰,杀力更加强大。
因为这些少年安西军的境界太低,肉身不够坚韧,根本无法承受阳炎真元的灼烧,所以陈北望没有传授给他们。
境界太低,强行修炼阳炎玄功,只怕会被阳炎焚坏根基,甚至活活烧死。
如果这些少年安西军能够成长到符合修炼阳炎玄功,陈北望自然不吝传授给他们。
希望他们能够活到那个时候吧!
看着包裹火焰的拳头强势袭来,哈赤赞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当即提刀横在胸前,挡住砸过来的一拳。
噹!
弯刀轰然折断。
火焰拳头去势不止,砸在哈赤赞的胸甲上。
轰!
坚韧的胸甲瞬间破碎。
拳头落在哈赤赞的胸膛上。
咔!
他的胸骨瞬间塌陷,形成一个拳印。
阳炎疯狂肆虐,涌入哈赤赞的体内,灼烧他的骨与肉。
只是眨眼时间,哈赤赞的胸膛便血肉模糊,烧成焦灰。
身材魁梧的哈赤赞宛如断线的风筝,飞跃垛墙,坠回城外。
嘭!
当哈赤赞的身躯落地,塌陷的胸膛已经被烧穿,胸骨宛如焦炭。
丝丝黑气从胸膛中弥漫出来。
这一支五百兵马的北蛮将领,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还在试图架起云梯的北蛮士兵,看到将领坠落,胸膛被击穿,已然毙命,顿时瞳孔紧缩,所有动作顿时一滞。
本来斗志昂扬,信心满满的北蛮悍卒,看到将领这般暴毙,战意瞬间减半。
他们没想到陈北望竟然如此强悍,轻易便斩杀了将领。
原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陈北望堪比杀神,所向披靡。
恐惧情绪开始在心底疯狂翻涌。
将领都死了,还打个屁!
没有将领坐镇,这些蛮狗顿时没了主心骨,乱做一盘散沙。
“撤!”
不知道是哪个怂货喊了一句。
此话一出,使得这些蛮夷再无战意,立即调转方向,开始撤退。
那些已经登上城头的蛮夷,看到将领被瞬间轰杀,更是万念俱灰,愣在原地,忘记攻击。
而安西军却没有因此停顿,趁着蛮夷愣神,迅速解决了他们。
看到这些蛮夷打算撤退,陈北望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他右手抽出腰侧的陌刀,左手随意拔起插在一个蛮夷胸膛上的陌刀,再度从城头一跃而下,脚踏城墙,猛地借力,冲向仓惶撤退的蛮夷。
陈北望如同杀戮凶兽,冲进蛮夷溃军,双手挥刀,大开杀戒。
残肢、断体、头颅,不断飞起。
血液飞洒,如鲜花艳丽。
哭声、喊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一人,双刀,浴血而战,犹如魔神。
哪怕这些蛮夷求饶,陈北望依旧不曾手软。
手起刀落,头颅飞起。
他们何曾对汉人手软?
汉人不曾求饶吗?
……
黄昏时分,黄风寂静。
斜阳将影子拉的很长。
一个满身血污的男子,骑着一匹俘获的战马,肩挑一杆染血长矛,面对斜阳,缓缓走向孤城。
那杆被他挑在肩上的长矛之上,穿着九颗蛮狗头颅,神情惊恐,死不瞑目。
“昭昭有唐,天俾万国!”
陈北望迎向城头上的军民,扯着桑子,高声呼喊。
看着那一人一马,那一串人头,听着熟悉的话,城头上的军民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没有笑,也没有哭。
只是竭力呐喊,回应陈北望。
“昭昭有唐,天俾万国!”
“昭昭有唐,天俾万国!”
“昭昭有唐,天俾万国!”
……
声音洪亮,回荡四野,经久不息。
又一次攻城,又一次守下了。
又一次把蛮夷当狗杀!
只要他们还在,孤城不破,疆土不失。
下一次还能守住吗?
没人知道。
所以没人庆祝。
嘎嘎嘎~~
经过无数次修补,遍体鳞伤,宛如垂暮老人,依旧稳固坚韧的城门,慢慢打开。
城中军民走出城门,来到战场上。
他们无言的收拾战利品,清缴有用的物资。
蛮夷的衣服、铠甲、兵器,只要还能用,就收缴起来,带回城内。
蛮夷所携带的一些私人物品,他们也不会放过,一并带回城中,统一整理。
说不定能够从中获得一些有用情报。
那些已经战死,或者没死的战马,同样被带回城内。
物资匮乏的龟兹城,敌人战马,正好可以给他们提供血食。
只是屠夫死了,杀马的好手没了。
将战利品收缴完毕,他们还要将蛮夷尸体运到数里外的死人坑丢弃,进行简单掩埋。
否则这些尸体在城外腐烂,不仅尸臭熏天,还可能引发瘟疫。
西域制裁官只管每次派人来攻城,却懒得给战死的蛮夷收尸。
任由这些尸体在死人坑腐烂,被乌鸦、苍鹰、野狼尽情啃食。
清理完城门外的战场,军民返回龟兹城。
城门再度缓慢关起。
夜幕已然降临。
城中灯火越发零星了。
没有人因为打胜仗而庆贺,没有因为收缴战利品而高兴。
因为明天坟山那边又会多几座新坟。
或许再过不久,城中所有人都住进坟山。
只有陈北望一人,还在守着这座孤城。
长安会知道他们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