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寻味和左竟成带着证件,来到了村大队。
乔富贵一早就等着他们了,麻利地给他们打了结婚证。
“两位同志,既然拿了结婚证,以后就要好好过日子,可不要生出什么幺蛾子来。”乔富贵就像是一只笑脸虎一般,拿出了长辈的态度叮嘱道。
苏寻味点了点头,道:“多谢书记关心,我肯定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乔富贵看向了左竟成,道:“左同志,既然你跟苏同志结婚了,那就不用分配知青点的住处了,住在苏家就可以了,毕竟现在知青点的地方也很紧张,能够自己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劳烦集体了,你没有意见吧?”
左竟成冷峻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清冷沉静,不咸不淡道:“没有意见,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就行,青青,你先带左同志去生产队领任务吧,以后左同志就是我们平安生产大队的一员了,将他的工分给记上。”乔富贵领着左竟成出门,看向了一个扎着麻花辫子的年轻姑娘。
“好咧,爹。左同志,跟我走吧。”乔青是乔富贵的女儿,因为乔富贵是生产队的书记,所以她领了个轻省的伙计,专门登记工分,分配知青和村民工作。
左竟成正要抬脚跟着乔青离开,却又莫名顿了顿,看向了苏寻味。
苏寻味突然跟个陌生男人领了结婚证,心里头也是说不上的别扭。
但想到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了人家,只好挤出了一丝笑意,道:“你放心去工作吧,我去破屋那里帮你收拾一下行李,晚上我来接你。”
左竟成想不到她会这么说,脸色错愕了一瞬,只能颔了颔首。
乔青领着左竟成往平安村劳作的田地走去,还忍不住调侃道:“苏寻味虽然是长得有些欠缺,不过看她对你还挺贤惠的,你娶了个本地女人,下乡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再说了,你们知青做完任务是可以回城的,若是实在不喜欢,到时候回城的时候自己走就行了,反正你们男人也不吃亏。”
左竟成倒是想不到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居然能笑靥如花地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他眼底闪过了一抹冷凝之色,压根没有搭理乔青。
乔青讨了个没趣,也没有再跟他聊天。
这男人长得俊俏倒是俊俏,十里八乡恐怕也挑不出一个能够跟他相比的。
但是性子这么冷,整天冰着一张脸,苏寻味跟了他肯定要挨打的了。
要说男人,那还得是陆云轩那样温柔体贴的男人才是当夫婿的好人选。
这边,苏寻味本来都要回家了,但是想到自己带过来的笔好像落在大队了,又转过头去找。
然而,刚走进大队的门口,就听得里头传来了一阵熟悉又恶心的声音。
“乔叔,这次真是多谢了你,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摆脱那个死肥婆。”
听这声音,不正是陆云轩那个混蛋的吗?
“乔叔,你不仅给我弄到了上大学的推荐信,还让我摆脱了那个死肥婆的婚约,真的犹如我再生父母了,我现在身无所长,实在是无以为报,只能给你磕几个头了。”
苏寻味透过门缝,便看到陆云轩那个伪君子噗通一下跪在了乔富贵跟前,一本正经地要给乔富贵磕头。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陆云轩跟他谈对象的时候想要从自己家里弄钱花,也是这么卑躬屈膝的。
苏寻味觉得这个男人心机简直是深沉得可怕。
“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咱们都快成了一家人了,说什么两家话呢!那苏寻味又丑又肥,你前途无量,怎么配得上你?我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了。再说了,你跟青青是这样的关系,以后你只要好好对待青青,毕业之后让她过上好日子,也不枉费我为你筹谋了。”
苏寻味听到这里,面色顿时冷凝了好几分。
她就说,这陆云轩还没有拿着苏家的钱去上大学呢,怎么就舍得将原身给踹了,原来是换了一张长期饭票。
“乔叔你放心,我陆云轩这辈子都会对青青好的!只要有我一口饭吃,绝不会饿着青青,她就是我的命!”陆云轩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乔富贵十分满意陆云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对了,你上学的费用我在想办法了,钱我是拿不出两千块,但是这两个月你先去地里头帮忙,我帮你多记上一点工分,村里头还有不少余粮,到时候匀多点出来给你,你也可以换钱。”
“谢谢乔叔!实在是太谢谢你!这辈子我陆云轩就是做牛做马都不能弥补你的恩情!你的大恩大德,我实在是无以为报!”陆云轩情真意切地说道。
苏寻味听了这话,只觉得想笑。
将软饭吃得这么炉火纯青,这陆云轩也算是个人才了。
他今天可以为了乔青设计她苏寻味,明天就能为了别的女人设计乔青。
乔富贵那个老狐狸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宝一般,殊不知,其实是养了个白眼狼。
后面的话,苏寻味没有再听下去,转身离开了大队。
她去了左竟成昨晚暂住的破屋,将左竟成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左竟成的行李不多,而且还没有打开,只收拾了一下被铺,苏寻味就回到了苏家。
见苏寻味回来,苏父和苏母急忙上前,道:“怎么样?寻味,你真的跟那个左知青领证了?”
苏寻味掏出了结婚证,道:“这还能有假?”
苏母的脸上一阵阵的纠结,这才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跟人家左知青搞和在一起?”
那左知青的模样虽然是十里八乡都挑不出的好,但是到底是城里头来的,而且不了解人品。
这不就是盲婚哑嫁吗?
“这事儿,都是陆云轩设计的,他借故说考上大学庆祝,给我吃了药,故意将我送到河边推下去的,左知青出来救人,就正好着了他的道。”苏寻味冷着脸说道。
这话一出,苏父和苏母都有些愣住了。
苏母还是有些不相信,道:“这,这不能吧?云轩这孩子可是咱们看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