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走,进入了林子,一群人这才停下来,打算稍作休整再继续出发。
晏谨遵守承诺,拿着针包去问了老太太,并简单说了一下谢楚楚懂得医术之事。
老太太自然是应允的。
“没想到,楚楚竟然还懂得医术,给了你也好,家里的医用器物,包括几本医书,本就是留下来做个念想,若你们祖父知道,家中有人能继承衣钵,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谢楚楚突然发现,晏家虽然生在乡野,可是老太太的谈吐十分文雅。
有故事!
谢楚楚立刻谢过老太太,接过银针的时候,瞧着老太太脸色非常不好,便问道:“祖母这几日,可是难以入睡,入眠后易醒,日日头疼,食欲不振?”
老太太愣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旁边,周氏也十分紧张:“母亲怎么不早说,定是路上奔波太累了。”
“楚楚,你快给看看。”
谢楚楚给老太太摸了脉:“是旅途劳累造成的,无妨,我给祖母施针按摩便可。”
施针!
听到谢楚楚这么说,周氏吓了一跳,她一向镇定温和,此时反应也有些大:“楚楚,你能行么?”
谢楚楚:“……”
不怪周氏怀疑,毕竟她进门两个月,也没表现出任何懂医术的迹象。
宋氏大步走过来,怀疑地看着谢楚楚:“你这丫头,莫不是不想赶路,想停留休息几日,这可不行!”
想到什么,宋氏拉住谢楚楚:“你可不许在你祖母身上乱来!”
这确实像原身谢楚会做出的事情。
谢楚楚:“……”
“哎,怎么这样说楚楚,孩子也是一片心意,无妨,让她试试。”
这时晏季青也过来了:“弟妹确实是懂医术的,她能瞧出我身上的病症。”
这可把晏家人都惊住了。
“楚楚还能瞧出季青的病?”老太太眼里有光。
谢楚楚点头:“可以的。”
宋氏不太信:“你进门几月,是不是何时听过,这会儿来糊弄人?”
谢楚楚:“……”
老太太:“好了好了,楚楚既然有心,就让她试试。”
老太太发话了,宋氏和周氏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不敢拦着,只是提着一颗心瞧着。
老太太对她是好,谢楚楚得了应允,便开始施针了。
一群人在旁边,奇怪地瞧着,虽然不放心,但都是不懂医术的,倒也没有出声打扰和阻止,只是宋氏和周氏忍不住问了老太太几句,可有觉得不妥的。
老太太始终笑眯眯的说没有不妥,甚至还觉得感觉好了许多。
谢楚楚:“祖母,你那是心理作用,就算起作用,那也是施针结束后才有的感觉,现在是感觉不到的。”
在场:“……”
老太太:“……”
周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孩子,你祖母是信任你。”
谢·行医十分认真·十分严谨·楚楚:“……”
她小脸严肃:“行医忌讳告疾不正,该如何就得如何,不可隐瞒和夸张。”
还挺有架势。
像个大夫的样子。
在场的瞧着她小脸严肃又认真的样子,反倒是放心了不少。
晏谨的目光放在她严肃又认真的小脸上,唇角不自觉微微扬了起来。
然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又恢复了严肃的神色。
这一次施针,只用了两刻钟的时间,但拿走银针之后,老太太确实觉得自己精神好了许多。
多日的头痛沉闷感一扫而光:“楚楚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从前你祖父在的时候,给我施针几次,我能感觉到好转,确实舒服多了。”
谢楚楚得意,不自觉扬了扬小下巴,但还是十分矜持:“祖母过奖啦。”
虽说矜持,可晏谨看着,总觉得,她那“我就是厉害”的小模样,就好比得到了大人奖励的小孩似的,若是有一条尾巴,此刻能摇摆摇摆,扫平方圆几里地。
经过这一茬,周氏是彻底信服谢楚楚懂得行医了。
谢楚楚收好银针:“等安定下来了,我给祖母写几个方子,到时候身子调好了,定能长命百岁!”
谢楚楚顿了顿,又说:“不过,祖母忧思过重,这才导致身子不好,日后应该放宽心一些。”
老太太忧思过重是没办法,丈夫去世,大儿子生死不明,家里孙儿病的病、残的残,她心里不好受。
旁边的晏小五瘪嘴。
祖母才不听呢。
以前他们也这么说。
结果,老太太抓着谢楚楚的小手,温和地应下来:“好,祖母听楚楚的。”
晏小五:“??”
“楚楚,你也给三婶好好瞧瞧。”周氏拉过谢楚楚:“我这几日,总是腰疼。”
但宋氏觉得有些邪乎,毕竟成见还在,觉得这是老太太宠爱谢楚楚,夸张了说的。
因此,周氏拉着谢楚楚给自己瞧身子的时候,宋氏是半点也不感兴趣的。
两刻钟的时间,晏二叔和晏三叔两兄弟,已经做好了吃食。
听到可以吃饭,谢楚楚眼前一亮:“吃饭了吃饭了!”
她可是饿了一路呢!
一家人聚在一块吃了个午饭。
然后,各个都是目瞪口呆。
无他。
因为,谢楚楚太能吃了。
三下五除二,她手里的烙饼就没有了,硬邦邦的烤馒头,她也塞了几口就没有了。
在场:“……”
晏谨也狐疑地看着谢楚楚。
谢楚楚吞了吞口水:“那什么……我就是太饿了。”
还是老太太笑呵呵地:“能吃是福。”
谢楚楚的饭量是真的大,主要是因为前世训练量大,大家吃饭都是按盆来吃的。
这会儿,这些吃食,根本不够她打牙祭。
但现在是逃荒路上,晏家虽然有干粮,但也顶不了多久。
他们走的不是官道,不能进入城镇,便是接近城镇了,也不能大肆去购买粮食,毕竟还在叛军的地界,容易惹人怀疑,被带走。
因此,半路修整的时候,晏二叔和晏三叔,进山就会打猎,见河就去摸鱼,一边走,一边补给。
可惜,晏家倒霉,基本猎不到吃食。
周氏温柔地看着谢楚楚:“楚楚,吃饱了么,三婶再给你一点。”
谢楚楚:“不了不了,我饱了。”
下一秒,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咕咕咕。
在场:“……”
“噗嗤——”
谢楚楚:“……”
迷之微笑(* ̄︶ ̄)
嗯,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晏谨将自己的吃食,分了一半给谢楚楚。
周氏也分了一点。
晏三叔笑呵呵地:“晚饭我准备多一点。”
饭后,谢楚楚想着那个晏季青生病的画面,还是将晏谨拉到了一边。
晏谨不明所以:“怎么?”
谢楚楚:“相公,大哥的身体不太好,这几日,尤其是夜间的时候,需要多加注意,尤其是夜间寒凉,可能会有发热之症。”
晏季青是大哥,且是二房的孩子,这件事,谢楚楚这个弟妹来说,终归是不妥的,还是晏谨来处理比较合适。
晏谨狐疑地看了她一看。
谢楚楚十分坦然又乖巧地迎着他的视线,她以为晏谨是怀疑自己的,十分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从医理的角度分析,夜间确实容易引发病症,而且赶路了一段时间,大哥的身子确实吃不消了。”
她奉上了十二万分真诚的小眼神。
晏谨就定定看她。
谢楚楚:“??”
下一句,晏谨奇奇怪怪地说:“你倒是十分关心大哥。”
谢楚楚:“??”
唉不是,相公,你的重点,是不是抓错了?
晏谨声音淡淡:“我知道了,我会跟二叔还有二哥三哥说的。”
说完,拄着拐杖,一撅一拐地走了。
谢楚楚:“??”
谢楚楚在原地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
相,相公这是吃醋啦?
她不管,一定是这样的!
书上说了,男人吃醋都喜欢阴阳怪气!
哎呀,要不是大哥是相公的大哥,她才不会这么关心呢。
但是,没办法呀,谁让他是自己的相公,拿她就得哄着呀。
哎!晏四郎就仗着她宠他叭!
谁让她就是喜欢他呢!
说好了要娇养相公的!
谢楚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然后扑棱扑棱爬上树了!
在远处关注着这边动静地晏小五瞪大了眼睛。
像是见鬼了似的!
谢,谢楚爬树竟然比他还要厉害!
不对!谢楚竟然会爬树!
这动作,顺溜得像只小猴子!
晏小五目瞪口呆,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样!
晏小五是个憨憨,当下大叫了一声:“她,她她她爬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