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长廊内外几人正往产房里去,沈欣悦即将临盆,痛楚不断传来,她眉头紧皱,冷汗涔涔攀在额头。
一如所有待产的女人一样,她身边陪着婆婆和丈夫,然而那婆婆面上却并未看不出几分真正的担忧来,满脑子想的只是那女人肚子里能不能生出个带把的。
而作为丈夫的齐思远跟在沈欣悦身边,双手相握,好似要替自己妻子分担点痛苦的样子。
忽而一个声音从走廊另端传来,带着急促和幸灾乐祸,“思远!伯母!你们快来看,我就说有问题!她肚子里的压根就不是你们家的香火,亲子鉴定清清楚楚写着,那孩子是别人的!”
本一堆护士医生家属往里推产妇就已经够闹腾,这么一个重磅炸药投下,现场更混乱了些。
慢悠跟在后头的齐母立马转了向,没再搭理儿媳,回身往另端靠了过去。
来的是沈欣悦的双胞胎妹妹沈乐瑶,她面上几分焦急,气喘吁吁的模样,眼神诚恳地赶忙把那一纸鉴定书递到了对方视线下。
鉴定纸上的确写得清清楚楚,齐母瞬间便恶狠狠指着将面临生产的女人骂了开来。
“我就知道你是个不检点的烂货!还想在我们齐家占到个位置,我们思远真是瞎了眼!才把你这个脏女人娶进家门!”
冷嘲热讽和各式难听话入耳,沈欣悦紧咬下唇,巨大痛苦之下更难堪了几分,她望向身边陪着的齐思远,手上加了几分力道。
男人滞愣一下,随即还是松开了手,决然且不带犹豫,甚至还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了满头大汗的妻子。
“思远,不是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跟别人发生什么……”
沈欣悦压根没料到会有人这么诬赖她,更没想到的是自己最为依赖的人现在竟也站在了她们那边……
分娩带来的疼痛有增无减,而她的心也随之冷下了几度。
齐思远开口想说些什么的模样,看着受苦的女人又有些于心不忍,将信将疑了半刻,但在从沈乐瑶手里接过鉴定纸的刹那,他彻底灭了要相信沈欣悦的心思。
“你不要再狡辩了,这个鉴定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你还真是了不起,给我带了那么久的绿帽!”
齐母跟着站过来,冷言冷语道:“乱偷人还有脸不承认,上别人床的那会儿怎么不想想今天?”
而靠后位置的沈乐瑶嘲讽般地勾了勾嘴角,露出抹得逞的笑,虽说当初她没能跟齐思远在一起,但现在的一纸鉴书下来,那个孪生姐姐肯定再无翻身之日!
“我真的没有!思远,妈,你们相信我……”
被推往产房的女人紧紧抓着旁侧扶杆,双眼泛红,她妄图再解释,但剧烈的疼痛让她没再有力气说出话。
意识被巨大的痛楚盖过,护士医生把她推进了产房,而外头三人只冷眼相望。
虽说那鉴定让他们对沈欣悦冷至极点,但到底还是没有立马离开。
产房内女人忍着疼,脑子乱成一片,闷哼声细碎着从喉中泄出,医生护士似乎停了停动作。
沈欣悦只觉得身体某处传来撕裂般的尖锐痛苦,恍惚间有人离开去了外头。
病房外护士拽下口罩,带了几分急,“孕妇状况不太好,现在面临休克的危险,如果出现意外,大人孩子也许只能留下一个,希望家属们慎重考虑。”
齐思远本还对沈欣悦有几分感情,但一想到她怀的是其他男人的种,怒意便烧了起来。
“保小的!”
说话的是齐母,略上年纪的女人斩钉截铁,语毕看向自己儿子,“反正也不知道是谁的种,养大了卖钱都比把那贱骨头救回来的好!”
恶读言语不好听,但齐思远却和自己母亲统一了意见。
“保孩子!”
沈欣悦疼得死去活来,晕过去又清醒过来,失血过多曾让她休克,但好在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竭尽全力,抱着把两人统统挽救回来的决心竭尽全力。
许久之后婴儿的啼哭声终于响在了产房内,沈欣悦大汗淋漓,发丝湿漉贴在额头。
用尽力气生下的孩子嘤嘤哇哇叫着,她本想看,却没抗住虚弱的身体带来的眩晕,昏了过去。
外头的几人本没抱着女人会活下来的想法,不料沈欣悦竟闯过了鬼门关,沈乐瑶暗里咬牙切齿,巴不得立马进去做点手脚让自己那位姐姐再也醒不过来。
但想归想,实际行动永远跟想法有所差池。
好在他们还能率先得到孩子。
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的女人皱着眉忍下浑身的不适,抬手拉住边上的护士打探起自己孩子的下落。
“我的孩子现在在哪儿?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小护士思索了一会儿,偏了偏脑袋。